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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去休息,我来守吧。”年嫂拽着围裙,对姜沉璟道。
姜沉璟坐在床边,手握着姜姜有些发凉的手。姜姜昏迷着,手背上扎着针输着液。
“你出去吧。”他的视线紧附在床上的人身上。
“先生……”年嫂欲言又止。
先生清减了许多,眉间的褶皱里掺进浓浓的疲倦和苍颓,一向直挺如青松的背脊向下斜着,仿佛被巨物压着挺不直一般。
唉。她不禁暗自长叹。姜姜受了凉,已经昏迷了两天,这两天先生每天守着她守到天亮,然后又去公司,下午又从公司回来接着守。她看着都心疼,别姜姜病好了,先生又给倒下去了。
“把门关好。”姜沉璟见年嫂还没走,他看了她一眼。
年嫂赶忙走开。
姜沉璟探了下姜姜的额心。烧已经退了,温度偏凉。他给她掖好被子,严严实实地捂着她的身体,刚放开被子,触不及防对上她猝然睁开的眼眸。
他起先怔了怔,旋即急道:“你醒了!”他的嗓音里伏着几分急切与欣喜。
姜姜虚着半个眼帘,抬眸依稀看见了旁边的输液瓶。她全身无力,病后的虚脱让她使不出半点力气。但她仍然执着地要抬高手臂。
“想要什么?”姜沉璟忙握住她。她没有理他,摸索到扎针的地方,费力一抽把针摔出去。
“你做什么!”
姜沉璟目眦欲裂地盯着她冒着鲜血的针孔。
“放我,放我……走。”她气若游丝,声如细蚊,断断续续地拼凑成一句完整的话。
他颤抖着要给她止血,姜姜蜷缩着不让他碰到。
“放我走。”她虚弱地喘着息,泪珠簌簌而下。
姜沉璟看着瘦到脱形苍白羸弱的姜姜。不过几日,她就如受了极刑奄奄一息马上就要咽气的垂死之人。
颤着下唇,他看到了隧道倒塌,光明与出口一瞬间被黑暗覆灭。他被埋在了无尽的黑暗里,再无生还的可能。
“我放你走。”
寂静的室内,四个字重重地响在姜姜耳畔。
“不要再骗我。”姜姜靠到枕头上。
他的嗓音沙哑浑浊,“我放你走。”说着他把棉球按在她的针孔上。
这一次姜姜没有反抗他。
“我放你走。”他重复地低喃着。姜姜听到他声音里的颤音。
小臂中央溅下一滴温热的液体,姜姜赫然看向他。他红着眼,泪水沿着脸颊顺而下。
“我放你走。”他执拗般地重复着这句话,颤音逐渐变得嘶哑。
“姜沉璟……”姜姜无措地张了张口。他像是再也拿不住手里的棉球,棉球掉到了被子上。他慢慢地抱住她,“圆圆,我放你走。”
泪水浸湿姜姜的颈窝,耳边是他发出困兽般的绝望痛苦的嘶吼。他用力地抱着她,如同要将她嵌进他的骨血里。
嘶吼中,她听到他身体里骨头碎裂破碎的脆利锐响。
姜姜使力回抱住他。她抽泣着,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天亮了。
姜姜立在别墅大门前,怔忪地望着这困了她半个多月的房子。她其实还有点不敢相信她能摆脱这座囚住她的牢笼。
“圆……姜姜。”姜沉璟站在车门前,唤了她一声。她扭过身,目光触及他深陷的眼眶以及灰败黯淡的眸子,她抿了下嘴,慢步朝他而去。
她坐到副驾驶座上,对他说:“回去之后,我不会说出你做的事情。”她已经想好怎么和她爸妈解释她失踪的这件事情了。
姜沉璟一言不发,沉默地启动了车子。
当沈彩蓉看到姜沉璟身后的姜姜时,她差点以为自己由于思念女儿过度出现去了幻觉。
直到姜姜走到她面前叫她“妈。”她才顿觉这不是幻觉。
“姜姜!真的是你!”沈彩蓉有点不敢碰姜姜,生怕一碰女儿就会消失不见了似的。
“是我,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她环住沈彩蓉。
沈彩蓉偎着她哭了许久,然后擦了擦眼泪,“姜姜,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我那天早上去陆辞家的路上,被人袭击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就被绑在一间封闭的屋子里,我在那里待了好几天,一直没人出现过。我把绳子磨破逃出那间屋子,一出去发现那地方完全处于荒郊野岭,我一路走,一路走,直到昨晚上才走出那片野岭,然后又走了好远好远的路才搭到车回到了城里。我下了车,借了别人的手机给哥哥打了电话让他去接我,所以现在才回来。”姜姜把她一晚上编出来的话一一说给沈彩蓉听。
“你有没有发生其他什么事!”沈彩蓉焦急问道。
“没有,没发生什么。”
沈彩蓉稍微安了心,旋即肃着脸,“可还记得袭击你的人的模样?”
“我没看见,他从后面敲晕了我。”
“那那间屋子在什么地方你还记得吗?”
姜姜摇头,“那地方太大了,我又是迷路又是绕圈,走了好久才走出去。”
“坐车的地方呢?”
“我当时很害怕,也没有仔细看那儿是什么地方,只想着要赶快回来,”姜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