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朱祁钰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一吆喝,现场的壮士们是群起而响应。
这些人,有田地被侵吞的,有被人陷害的,有落草为寇的,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最后朱祁钰只得无奈得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又命亲卫去将徐正等人叫出来。
既然有这么多人这么多冤情,那就写状子吧。
朱祁钰命几位中书舍人将众人的姓名,诉求详细记下来,过两天自己要抽一整天时间,专门接见,挨个经办。
好容易安抚住众人,朱祁钰才走回太妃身边,这时勋贵们自己已经站起身了。
朱祁钰也不挑礼,心中却暗笑:既然你们这些勋贵见多识广,经历过那么多大场面,那一会我就给你们来个新鲜的。
正想着,两辆马车已经驶了过来,车夫见门外有这么多人,其中不少人老远一看就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远远的便停下了。
马车上走下两对四五十岁的夫妻,朱祁钰见状,赶忙扶着太妃快步上前。先是扶住欲要行大礼的胡安、胡瑄兄弟及其夫人,然后深深一躬,亲热地喊舅舅、舅妈。
这倒也就罢了,勋贵们倒还能接受。然而行过礼问过安,朱祁钰便扶着太妃闪在一旁,让出位置,林香玉带着宠妃们上前,呼啦一下跪倒一片,一齐脆生生地向舅舅、舅妈问好。
这下可把勋贵们吓坏了,皇帝鞠个躬,大家倒是都还能理解,但是宠妃们集体下跪这个就有点过分了。
要知道全天下的女人里,除了上圣皇太后、宣懿太妃、永嘉大长公主、两位皇后,剩下的人里,就数眼前这群皇帝宠妃地位高了。
就算是皇后亲自来了,这群宠妃里,也有相当一部分是不肯下跪的。
眼前一幕,摆明了就是皇帝授意,真拿胡安、胡瑄当国舅爷处了。
那大家就不理解了,胡安是废后静慈仙师的哥哥,胡瑄是静慈仙师的弟弟,两人早就不受待见了,连个伯爵都不是,在外戚里已经算是边缘人物中的边缘人物了。
甚至大家已经不拿胡氏这两兄弟当外戚看了。
但是很显然,皇帝不这么想,新君那行事荒诞不经的毛病又犯了。
不过朱祁钰一家人可不理会勋贵们怎么想,太妃挽着胡安的夫人,林香玉挽着胡瑄的夫人,亲亲热热地就往府里走。朱祁钰则客客气气地将胡安、胡瑄两人往府里让。至于勋贵们,就直接被晾在一边不管了。
在越过勋贵的队伍之后,朱祁钰突然回去头来,对张忠笑道:“英国公跟我一起来吧,我有话嘱咐你。”
张忠闻言大喜,连忙跟在皇帝后面进了王府。
其实朱祁钰也没啥事要跟张忠说,只不过是因为当年河间王张玉为救太宗,在自己已经脱离危险的情况下,依然逆势而行,闯回敌阵,力竭战死。
即使靖难之役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朱祁钰还念张玉这份感情。
至于其他勋贵,去球儿吧,伱们都谁啊,我堂堂大明天子,还得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你们,搞得好像你们也救过我太爷爷一样,你们自己好意思吗。
一行人来到正厅,朱祁钰非常客气地请胡安上坐,胡安受宠若惊,实在推辞不过,方才小心翼翼地坐了。
直到林香玉亲自为众人奉完茶,胡家的几人还都是懵懵的状态。
朱祁钰见状,笑着安慰道:“两位舅舅不要紧张,等瓦剌大军一退,我会立即对满朝文武集中进行大规模的封赏。
届时,我会将本就应该属于大舅舅的侯爵、二舅舅的伯爵,还给两位舅舅。
还请二舅舅别怪我小气,按大明祖制,给外戚家一下封两个侯实在压力太大了,我暂时有点做不到。
不过将来我可以为二舅舅安排,封侯不是问题,只是要等几年。”
胡安、胡瑄两兄弟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胡安非常小心翼翼地确认道:“陛下是说要封我为侯爵,封二弟为伯爵?”
朱祁钰点点头:“封号我都想好了,就封大舅舅为平恩侯,封二舅舅为乐成伯,将来加封为乐成侯。”
胡瑄闻言,喜出望外,起身就要下跪,却被胡安一把死死拉住。
胡瑄好奇地问道:“大哥你拉我做什么?”
胡安这做大哥的读书比胡瑄多,知道的典故自然也比胡瑄多。当下便不理胡瑄,只是带着颤抖的语气,向朱祁钰问道:
“陛下,您要封我为平恩侯,将来封二弟为乐成侯,莫非您的意思是?”
朱祁钰点点头:“大舅舅理解的没有错,许平君是孝宣皇帝的第一任皇后,其父许广汉被封平恩侯,许广汉之弟许延寿被封乐成侯。
我今天同样封两位舅舅为平恩侯、乐成侯,就是要追比孝宣皇帝旧事。
孝宣皇帝族灭霍光满门,为许皇后报仇。将来我也会为胡皇后复位、正名、报仇、雪恨。”
胡安强压着心头的激动,继续问道:“微臣再斗胆问一句,陛下又非静慈仙师亲生,为何要如此做?”
朱祁钰皱皱眉,向胡安强调到:“请大舅舅以后不要再静慈仙师静慈仙师的乱叫了,从现在起,没有什么静慈仙师,只有胡皇后。
至于我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