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坐满了人, 感谢太宰治, 他闹出来的事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 官员不能做自己的事, 英雄从各自的辖区纷至沓来,雄英的老师不用说, 全都被迫赋闲。
欧鲁迈特将歌利亚的话传达入众人的耳朵,开头倒是有人暴呵一声“荒唐”,但接下来塞满人的会议室安静又喧闹,没人讲话是真的, 然处于其中每一个角落,都能听见粗重的呼吸声。
每人都能猜到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在想什么, 因为他们的想法是重叠的。
[荒唐!上千头脑无!]
[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话……]
[那日本就要毁了,最起码东京是要不行了。]
[在战火上重建一座城市, 现在人已经不是战后的那批人了!]
[会完蛋的,这个国家。]
歌利亚按捺着性子等他们消化消息并下决定, 他本不是个脾气好的人, 过分的正义让他与善于虚与委蛇的政客格格不入,否则以他的才干倒不至于挤不进前十的英雄榜,他的战斗能力出色,最近更是日进千里。然而被太宰蹂、躏许久, 再百折不挠的钢板也要化成绕指柔, 他甚至甘愿与曾经最不屑的敌人为伍,更不肖说用张扑克脸对西装革履的中老年男子。
“你得将自身化为燃料,为理想添柴加火。”太宰对他说, “如果做不到的话,就什么都做不到了。”
那人明明年轻得过分,却总是说出些残酷的话,歌利亚听了只觉得胸口堵得慌,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但他插不了话,只能让太宰接着说。
“必要时刻,连自身都可以舍弃。”太宰治说,“得有这种层次的觉悟才可以。”
“结果讨论出来了吗?”歌利亚双手抱肩,手指歪在胳膊肘上一点一点,“我得提醒你们,时间差不多了,要是再不出结果我就要走了。”
“我不想看见这座城市千疮百孔的样子。”他说,“如果英雄不行动,我会行动。”
此话一出,气氛又微妙地改变了,歌利亚大概能猜到那些人的想法,无非就是不能让他钻这个空子,不能让他取代英雄,民间威望、人心、选民的选票,想的无非就是那些。
“你能确定脑无会出现吗?”问题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他们会出现在哪里?”
歌利亚不厌其烦地说:“就算是神也不能确定,太宰老师也说了,他做出来的不过是猜测,而且以afo的性格,他只会把主力的脑无放在那,剩下的肯定还是会随机出现,声东击西。”
“倘若是单出现在东京,已经是再好不过。”他说,“但是福冈、北海道、大阪,没人知道他会把脑无丢在哪里。”这是夸张的**,太宰告诉歌利亚,afo不做没有用的事,放出脑无是为了声东击西,他只会把脑无放在人多的有强大英雄的地方。
“你大可以把情况说得更严重。”他手把手教导人,像在呵护学步的婴儿,“基于事实衍生出的部分夸张,会让人分辨不出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说,“这样你就能有更多的筹码。”
“但我不太会说谎……”歌利亚踟蹰着。
“这才不是谎言。”太宰轻快地大胆他,“有可能会发生,只是可能性有点小。”
“如果不知道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就……”微笑吗?歌利亚看着太宰治的笑脸,微微出神。
“算了,歌利亚君你的话,板着一张脸就足够了。”他意味深长地说,“这是张属于人类的,正义的脸。”
“我很喜欢。”
[我喜欢人。]
[我喜欢与人性相关的一切。]
……
“这样就差不多了。”一张胶布被重重拍在绿谷出久的背上,他下意识挺直了背,龇牙咧嘴,医生下手太重了,他的皮肤他的骨骼受了伤,现在被用力拍,更疼。
“喂,你就不能轻点!”爆豪在他隔壁,两人有了相似的遭遇,但比起他,对方肯定会化身暴龙,对着下重手的人喷火。
医生却毫不畏惧,绿谷出久歪头悄悄看去,那是位男医生,带着金丝边的眼镜,有点像是欧鲁迈特曾经的助手夜眼。总之,他冷笑着看你一眼,就足以令绿谷出久缩脖子,反思自己的过错。
“这是教训。”果然,那医生拍一下还不够,宽大的巴掌糊在爆豪的背上,第二下,第三下,发出沉重的、好像以木棒夯实土地的声响。
爆豪像只被踩住尾巴的猫,连带着乱蓬蓬的头发,全身上下的每一根毛都竖起来了,他疼得打了好几个激灵,牙床外露,更愤怒了。
“疼吗?”医生冷笑,“疼就对了,记住你现在的疼。”他显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小年纪,别以为自己就是英雄了,好好躲在大人身后,别去干不该你干的事。”
学生与成年人是不一样的,有英雄执照与没有英雄执照也是不一样的,对抗邪恶,捉捕敌人,那总归是大人的事情。
他俩一起出院,很巧。班上的人基本都受重伤了,断胳膊断腿还有脑震荡,在现代医学下这些伤都是可医治的,还不会留下后遗症,但是长期静养绝对免不了。
绿谷出久特意去了医院八楼,这里都是隔离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