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嘉华在农垦研究小组吃了闭门羹, 也不气馁,拉着仝其……悠闲地展开了缇县双人游。
第一天,她开启血拼模式,逛起当地供销社, 看见太丰县没有的新鲜玩意儿, 疯狂买买买。
第二天, 她从招待所借了辆二八大杠,载着仝其芳, 寻找当地“丝绸之路”的遗迹,各种打卡。
连续两天,午饭都是在招待所旁边的国营饭店解决的。大盘鸡、茶缸肉、手抓饭, 不要太豪横。
第三天出门时, 仝其芳实在忍不住,拦住校嘉华, 苦口婆心劝起来。
“妹子,咱们是来找棉花的, 不是来旅游的, 整天吃喝玩乐可不行啊。县里、厂里,还有一堆领导等着呢!”
仝其芳是个急脾气, 校嘉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她无奈地摊手:“仝姐,您那天也看了, 孟建设对咱们有偏见,根本不见我。”
提起这个, 仝其芳也生气:“那姓孟的, 也忒不会说话,不就是个研究组长吗,那天, 你就不该拦着我怼他!”
“您先消消气。这位孟组长,还真得罪不起,这次能不能拿到长绒棉,他可是关键人物。”
校嘉华进一步解释:“边疆的地理状况比较特殊,面积大、人口少,生产建设兵团才是这里的农垦主力。”
仝其芳点头:“这个我知道,农垦部早年就号召,知识青年到边疆去,加入兵团促进生产。报纸统计过,全国已经有数十万青年,陆续加入这个大部队了。”
这些知青来到这里,可不仅是来种棉花的。
他们被统一纳入兵团管理,帮助当地的老百姓建厂房、修公路、开采石油,有的甚至结婚、安家,把青春和汗水都奉献在这里。
他们是国防队,更是生产队和工作队。
仝其芳一直遗憾,当年那个节骨眼,她在国棉厂恰巧被提干了。否则,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辞掉工作,成为一名光荣的支边青年。
校嘉华:“相比本地棉农种的棉花,建设兵团培育的新品棉,产量更高,品质更好,才是咱们生产劳动布所需要的。”
“咦,你怎么知道这些?”
这总不能说是嘉峪关那晚,白恪言在她枕头边,传授的“西域真经”吧。
“呃,当地供销社有几个营业员,会说普通话,我找他们问来的。”
身为供销社经理的她,可是个社交小能手。
仝其芳不疑有他,拍板道:“那就用兵团棉!”
“笑笑,咱们有太丰县政府的介绍函,干脆直接找兵团,或者自治区的领导沟通?”
仝其芳很清楚,不管谁种的棉花,都要纳入政府统一管理,私人买卖就是投机倒把。订购采买都要按流程走公账,她带来的万二八千,顶多只能应急。
校嘉华却摇头:“这里的棉田那么多,究竟哪些是长绒棉,哪些是普通棉,咱们得弄清楚要什么了,才好找政府沟通。否则人生地不熟,没有人引荐,小人物贸然去找大领导,人家凭什么信任咱?”
就像唐僧和孙猴子,带着专业和诚意上门取经,知己知彼,才能马到成功。
所以,只能根据柳主任的介绍,先从某片区的试验小组,寻找突破口。
当然,校嘉华不是没想过,直接找白恪言的二叔帮忙。可这些老干部觉悟高尚,最重清廉,她实在张不开嘴。
万一事情不好办,净给人添麻烦不是。
当然,骨子里养成的习惯,她更趋向于依靠自己,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仝其芳是厂长,平时也看不惯托关系、走后门,对这点倒很赞许。
可她一想到孟建设的脾气,就皱眉:“这个专家,眼睛快要长到脑门上。”
“他呀,人倒不坏,估计是把咱们当成收棉花的‘倒爷’了!”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解铃还须系铃人。”
校嘉华拿起空背包,往车把上一系,拍拍后座,“仝姐,咱们先去国营饭店,我请你吃正宗的边疆烤包子。”
仝其芳:“……”
得,白劝了。
.
国营饭店。
仝其芳吃掉最后一口羊肉大馅,心疼地擦了擦嘴。
这几顿饭,比她过去一年吃的肉还多。
但有一说一,这家国营饭店,口味地道,菜多肉多,不愧为全县级别最高。
很多硬菜是为了招待外省宾客而设的,食客光有粮票、肉票可不够,还要持招待所的接待证明,提前预定才能吃到。
尤其是这烤包子,皮薄如纸,馅大如拳,刚从火窑里扒下来,外焦里嫩,堪称边疆一绝。
校嘉华和仝其芳能一饱口福,多亏了白家老爷子。
“妹子,这几天,吃饭钱都是你花的。今天说什么,这顿饭也要我来请……”
仝其芳说着,掏钱的动作顿住了。
服务员眨眼功夫,又端上来二十个边疆烤包子,个个皮薄大馅,肉香十足。
她惊呆:“笑笑,这么多包子,都是你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