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要么是在宛如细水的时日中绵长流淌,要么是如同烟花一般将全积攒已久的观感与期待在最高点引燃绽放。
音驹突然拥有了一名颇具资历的教练——这样的事实冲击,无异于与让音驹排球部的二三年级生近距离观赏了一番鞭炮在铁桶中被点燃的盛况。
换而言之,幸福来得太突然。
铁桶与鞭炮的组合在此后月余依然尚存,甚至出现了人来疯和人传人的现象。
“我说你们啊……能不能偶尔向研磨学习一下合理地分配自己的体力和精力?”
最鹤生站在一地“躺尸”之间,叹气:“你们今天就算用牙都得给我从地上爬起来做完整理运动再回去,听到了吗?”
躺成最大一个“大”字的灰羽列夫嘟囔着:“清濑学姐你是魔鬼吗?”
“就算天塌了都得做好热身和整理运动可是我们经理不可撼动的人生信条之一,”同样躺在地上的夜久卫辅抬起手摆了摆,“所以认命吧,列夫。”
“诶……可我真的没力气了啊……”
“没力气也得起来。”撑着膝盖的黑尾铁朗直起身,“不然的话清濑可是会亲自动手帮你的。”
灰羽列夫的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那不是更好吗?”
都不用自己动了。
“年轻人。”福永招平摇了摇头,语重心长老气横秋,“涉世未深总是容易想当然,这不好。”
哪不好?
灰羽列夫望着他。
可还没等他的问题被道出,最鹤生便已经走到了他的旁边。
她蹲下.身子,将灰羽列夫的上半身扶起。
平心而论,最鹤生的动作是轻柔的,神色也是平静的,可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女孩子能有那么大的手劲?!
灰羽列夫想象过经理好心提供的按摩服务,但现实是急转直下——按摩服务变成了不亚于盲人推拿的分筋错骨手!
“嗷——!!!”
凄厉的惨叫萦绕在体育馆上空。
“所以都叫你起来了嘛。你看这就是不听前辈言,吃亏在眼前。”黑尾铁朗面上一分爱莫能助九分幸灾乐祸,“现在亲身体验了一次‘经理の关爱’感觉如何?”
灰羽列夫声音颤抖,仿佛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一般:“……不如何……”
接着他扭头看向最鹤生:“清濑学姐你果然是魔鬼吧!”
“魔鬼只会抓不听话的小孩。我让你别运动过量你听了吗?没有,再挣扎信不信我让你体验一下踩胯?那个普通男生——哦不对,应该说普通人都受不了的,但是对提升你的柔韧度会有很大帮助哦。”
最鹤生余光瞥见正看戏看得开心的黑尾铁朗,无差别扫射道:“黑尾前辈,你也想让我帮你吗?”
黑尾忙不迭地摇头,换了个放松肌肉的姿势:“不不不,我这边完全不需要担心,不劳您大驾了。”
“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安心的。”最鹤生皱起眉头,“3v3的小组练习赛居然能被你们拖到现在才出胜负。一局就十个球,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把比赛拖到四十分钟之后才结束的啊?居然等我洗完衣服回来都没打完。”
“因为球也没落地啊。”黑尾铁朗神色无辜地比划着球在空中划出的抛物线,“接啊接啊的,就拖到那么久了。”
“毕竟只有在这种时候接球练习的成果才会显示出来嘛。”夜久附和道,“去年到现在我们都在做基础练习啊。”
去年全国大赛结束后,三年级引退,不仅无法参加春高,就连组织和他校的练习赛也因为人数不足而变得愈发困难起来。
已经被大量的基础练习磨砺了近半年的音驹排球部,在新教练的到来之后逐渐萌发出新的姿态。
虽然队内没有特别强力的攻手,但是他们的韧性却顽强得比田径场边的野草还要过分。
因为练习量是不会骗人的。
付出的时间和流过的汗水也不会是假的。
时间会回报一切的前提是他们真的尽力去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
“快点开花吧你们。都已经有了那么好的教练老师了。”
最鹤生一边嘟囔,一边钳着列夫的肩膀,尽可能地将他的后背往地上贴合。
这家伙总是喜欢驼背,刚好趁这机会给他物理矫正一下。
灰羽列夫又“嗷”了一声,惨烈得孤爪研磨把眼睛眯起来。
“你在难过吗?清濑。”正好席地坐在她对面的福永招平探头探脑地想看清她低下的脸庞。
最鹤生飞快地抬起头,问他:“我哪里难过了?”
语气有点咄咄逼人。
这是在生气?
黑尾铁朗侧头看了眼孤爪研磨,对方也眨巴着眼睛作观望。
福永招平摆摆手:“骗人骗人,你都快把‘我好没用啊’写到脸上了。”
“……”
可我好像确实挺没用的,最鹤生想。
有她没她对于音驹而言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反倒是刚刚接触这支队伍一个多月的教练让他们焕发了新生。
虽然对方是位经验老道的老教练,甚至和音驹这所学校有着不小的渊源,但真要说完全不在意这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