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正是在回萧家的路上,箫思凌却坐在轿子里忧心忡忡。
昨夜,盛明翰并没有多余的赘述,甚至都没有几句安抚。自己的依靠就那么冷冷地发了话,说是让她去问问萧沐风,就问他当年送妹妹进盛府时说的,‘萧盛两家同气连枝’的话,还作不作数。
朝堂上的事情箫思凌不懂,她只隐隐察觉,盛明翰似是在责怪萧沐风。若是娘家的亲哥哥和自己所嫁的夫君真的不在同一个阵营,那她这个萧家人,又该如何在盛家自处?
虽说回将军府探望母亲只是个幌子,箫思凌仍是先迈进了有些陈旧的小院。她看着母亲斑白的两鬓突然鼻子一酸:“娘,二哥哥已经有了爵位,咱们萧家又添了一位大将军。听说他几番请您搬出这院子都被拒绝,您还不肯让人进来翻修,您何必这样难为他?又何苦这样难为自己呢?”
“唉——”萧老夫人叹出了声:“既食朝廷俸禄,当思一心为主,有没有爵位都是一样的道理。你二哥太重虚名,必会失了本心,我料萧沐风这将军,做得不如你父安生。”
“娘,您怎么能这样说二哥哥呢?”箫思凌劝道,“我知道您和父亲都偏爱大哥,可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您就不能早点走出来,搬出这冷清的院子?就当是成全我们的一片孝心还不行?”
“思凌啊,爹娘从来都不曾偏心,你们都是我的骨肉,任凭哪个我都疼爱。”萧老夫人红了眼圈,“实在是你二哥...…你二哥...…太绝情,我心里过不去那道坎,不想用演戏来成全他贤孝的名声。”
箫思凌当是母亲还在怨恨萧沐风把自己送去丞相府做妾,于是开口讲情:“娘,当年嫁去盛府,二哥哥是曾问过我的。虽说女儿身干不成大事,但我也盼着母家兴盛,更何况我...…挺好的,当年的事情,您就不要介怀了。”
“你与人做妾,真会挺好的?别的不说,你为何服用那息肌的猛药?又为何盛明翰在你之后又接连娶了两个?”萧老夫人目光灼灼。
“我天生爱美又不想忌口嘛,息肌丸可保身轻如燕,虽说有些伤身,但我已有了流珠,再不生养也罢;再就是...…世间能有几个像爹爹一般的专情的男子呢,盛明翰位高权重,盛家待我也还算不错,娘,您就别担心了。”箫思凌咬了咬嘴唇。
女儿的隐忍萧老夫人都看在眼里,她轻抚箫思凌的秀发:“若你找个品性敦厚的人下嫁,也不至于如此谨小慎微,你二哥不肯顺我的意,硬是把你也算计进去了。”
“娘……”萧思凌还要再劝说。
萧老夫人却摆了摆手:“你不说也罢。”
临别,萧老夫人把萧思凌的双手握于掌心:“思凌,你要记着为娘的话,男人的事情就该由男人自己去做,以后的日子你要为自己而活,不必夹在箫盛两家之间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