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些伤感,箫思凌还是来到了萧沐风的住处。
“进来吧。”二哥的声音透着几分清冷,倒是嫂嫂异常热络,拉着她的手聊些家长里短。
没过多久,萧沐风略显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二嫂便知趣地退了出去,只说让她别拘束着。
箫思凌已嫁为人妇,此番归家倒像是客。她知二嫂门第不高却是书香世家,二哥正是看中她识大体,才早早娶回来操持家务。
二嫂以夫为天,对萧沐风体贴入微,二哥也只娶了她一位夫人,惹得外人都夸萧家世代都是重情谊的。想到他们二人已育有两子一女,恩爱和谐,而自己却不得不在女人堆里周旋,一点也不轻松,箫思凌一时百感交集。
萧沐风察觉到了箫思凌的异样:“这次回来,可是盛明翰难为你了?”
箫思凌牵强地笑笑:“没有,只是看到嫂嫂温柔贤惠,心想二哥真真是好福气呢。”
萧沐风也不遮掩:“我这些年来摸爬滚打,后宅确实需要一个稳妥的人打点,娶妻嘛,只要能听话懂事、传宗接代,无论哪个都是一样的。”说罢话锋一转,“其实,真讲起来为萧家长远考虑,旁人终是比不得自家手足,最关键的,还是得靠你我兄妹齐心协力。”
箫思凌不自然地捋了捋头发:“二哥你重新光耀门楣,思凌打心里佩服你,若是再得一把助力,肯定是要宏图大展的,我们家老爷常说太子殿下选贤任能,不妨......”
“思凌,你先听我说,”萧沐风打断了她,“父亲在世时常叮嘱我们不可三心二意,效忠皇上才是最要紧的。我一路走来,发现他老人家所言不虚,无论哪个皇子都不该僭越,效忠天子才是正理。”
“二哥,可是……”箫思凌弱弱开口。
“我岂会不知你的难处,”萧沐风不等箫思凌说完:“你就给盛府回话,就说我难得回京,眼下正在养病,等以后有机会了,再劝我好好考虑。”
箫思凌心里没底:“二哥,你的意思是叫我拖着?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萧沐风像小时候一样搭着箫思凌的肩膀:“我既不想卷入党争,又不想你在婆家为难,这也是为了你考虑,放心,你是我的妹妹,我比谁都疼你,萧家现在不必再看他盛家的脸色,盛明翰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眼见箫思凌渐渐舒展了眉头,萧沐风又交代给她一项任务:“二哥最近要翻修宅院,还给你留着以前的屋子,最近没事常回来看看,也好劝劝母亲。”
箫思凌无法,只好把方才见过母亲的话提了。
萧沐风叹了一口气:“若她老人家住惯了那里,我也不强求她搬出来,只是我初得爵位,母亲又有诰命在身,若是进宫谢恩的时候她不同去,难免要惹人议论。”
箫思凌很是不解:“娘是自己想不开,又不是你不孝顺。”
萧沐风却一脸悲伤地摆摆手:“罢了,我确实不如大哥懂他们二老的心,不能怪母亲。”
箫思凌不忍二哥难过:“圣上极重孝道,母亲焉能不顾大局?二哥你放心,我定会说服母亲,让她陪你进宫面圣。”
萧沐风欣慰地笑了笑:“多亏有你。”
送走了箫思凌,萧沐风很是疲惫,虽是坐着,也不自觉合上了双眼。
管家老孙恰好有事禀报,见萧沐风已然入睡,一时犯了难。思来想去,他只得折身返回前厅,战战兢兢向面前的人回复:“此番大人亲自前来,本不该如此怠慢,怎奈我家将军睡着的时候从不让人打扰,老奴实在是……”
来人叫关晟,是三皇子君璟屹的贴身侍卫。他早闻坊间传言,说萧沐风颇为警觉,是个生人勿近的主:曾有一个丫鬟想给酣睡之中的萧沐风披张毯子,萧沐风朦胧之际误以为遇刺,竟出于本能反应,抽刀将人给劈死了。尽管后来将军府辟谣,说是那丫鬟不知好歹,有心勾引将军,萧沐风为了杀住这股风气,这才下了狠手,但看今日情形,萧沐风小心谨慎是万万假不了的。
想到此处,关晟也不恼,微微一笑道:“萧将军最近甚是劳碌,既已歇下,自是不该打扰。”说罢呈上了几样礼品,“我家主子知道萧将军身上有伤,特遣我来送些补药,他敬佩萧将军神勇,再三叮嘱说,改日要请萧将军过府一聚。”
见孙管家有些迟疑,关晟道:“三爷只为尽些心意,老先生不必顾虑,烦请转达即可。”
老孙只好点头,保证说一定会把话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