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落座。”陈白见柳修远在他对面的位子坐下,起身为他斟茶。
陈家与上官家占据了青云的半壁江山,段府做的是丝绸产业,而柳府明面上贩卖各类工具器械,私下里做着一些非法买卖——运输大烟。
跟这种人合作,既要防着他们会反咬一口,又要小心会被沾上什么不该沾的东西,一旦上了一同艘船,就下不来了。
陈白不屑于与这类人为伍,作为一个有着正常的三观的社会主义接班人,都知道黄赌毒不能碰。
柳修远这人席酒思与他提起过,从来都是光明磊落,不会像其他人那般,重情重义,与其妹更是关系甚好,柳小姐失踪一事也是他带头查探。
当然这话几分真几分假,他拼不出来,席酒思是这么说,但是真正是什么样的人还是要他自己看。
“可否告知令妹是什么时候失踪?”“半月有余,家父实在是没了法子,整日里为这件事情忧愁,没了主意,我想为他分担一分,才出了此等下策,实在是对不住陈老爷了。”
柳老爷话是这么说,但是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要我怎么帮你们?”“陈老爷能安排些人手就成,柳家和上官家那些也都出了些人!”
“容我冒昧的问一句,令妹死之前,可曾有过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未曾,只是忽的人间蒸发,在下寻妹心切,找不到人也要找到她的尸骨!!!切不可让曼儿尸骨未寒!!!”
柳修远向着陈白跪下,一派情深义重,却让陈白又黑了脸。
怎么这里的人都这么喜欢对着人下跪???
下跪是什么好用的求人手段吗???
避免打草惊蛇,他昨日就派了人去井口探寻,里头果真没见到所谓跳河的柳小姐的尸体。
柳修远说得理所应当,陈白怎么听都觉得心里面不舒服:“陈老爷,都知道您菩萨心肠,救济贫民,我想您不会不帮这个忙的。”
这不就是道德绑架吗?虽然他也想找到柳小姐尸体,但是万一那消失的尸体就正好在烟雨楼被发现了,他们陈家怎么着也洗不掉这个谋害的罪名。
“你现在有什么线索吗?我不能白白浪费自个儿的人手,令妹的遭遇我替你感到难过,但我作为陈府的掌权人,必须慎重做决定。”
“我爹在城外找到了一具男尸,这人此前在烟雨楼做跑堂儿的话。”柳修远抬头看向陈白,“他手里有我妹妹身上携带的玉佩。”
“你怎笃定此人就是烟雨楼的人。”“我叫人反复辨认,上了衙门询问近期失踪的男子,不巧,这位跑堂的正好在半月前失踪,吾妹的贴身婢女曾见过此人私下里欲对曼儿行不轨之事。”“那人叫什么名字?”“姓钱,单名一个虎字。”
陈白思索了一番,让中秋下楼将掌柜的叫上来,掌柜的上来看见两位大人物盯着他,一惊,估摸着是出了什么事,放低身段询问道:“东家有何吩咐?”
“咱们店里可有一名店小二,半月前刚刚离开?”“确有一人,俺称他为阿虎。”“那人现在在何处?”“阿虎回了老家,现在不知他人在何处。”
他又问了一些人,都说那钱虎都已经离开。
“陈老爷还有不放心的,都可来问我。”
“......我将一队人马借给你,但是五日后,我将人收回。”
柳修远不太满意这个结果,但是陈白态度强硬,只得同意。
这陈白当真精明,只是现在寻找到妹妹要紧!!!
“在下还有一事相求,但是怕陈老爷不同意。”“你说?”“在下想请您准许我探查一遍烟雨楼,我——”
陈白立刻打断了他想说的话:“你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无理了吗?”
“我怀疑图谋不轨的那人害了舍妹,请您体谅我救妹心切!就当是结个善缘,我爹的位置......”柳修远顿了一下,咬咬牙,直戳了当地说,“以后会是由我来继承,以后陈老爷有什么需要柳家的地方,柳家人定是万所不辞!”
“你有几分信誉,可否服众?年轻人,话不要说得这么满,你的那些个兄弟可是对柳老爷那个位置虎视眈眈呢。”陈家势力大,自然不怕说出这么得罪人的话,况且这就是事实,陈白比柳修远还要年轻,但是地位却比他尊贵许多。
“我说过的话,定会做到。”
还没等陈白说话,外头有一个小厮急急忙忙闯进房间。
“老爷,大事不妙啊,咱们在院子里抓到了一个人!”
陈白立刻跟着那小厮下楼,柳修远心里头暗道不妙,也跟在了后头。
今日的烟雨楼甚是安静,没什么别的人来,一行四人匆匆赶到后头,只见几十个杂役围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那人穿着破烂的粗布麻衣,还在不停地挣扎,大喊道:“放开我!”
一堆人围在井口边上,那井口边的杂草被人踩踏压平,剩一地黄泥,井口处有一大堆水渍。
陈白快步走向那口井,刚刚前来报告的那名小厮紧跟着他。
“老爷。”“这人刚才干了什么?”“他、他、他刚刚差点跳入井中!他想自缢,被咱们拦住了!”“这水渍哪来的?”“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