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几楼远远看见他走栏杆,四处张望,眼底尽是破碎晦暗,毫无生气,吓得她只得拼命的往上爬。
还好来得及……
“千依,你怎么来了?我……寻不到她了!初雪了,也不知道她饿不饿,冷不冷,困不困……”
说着说着,他眼睛红了一圈,仰起头长长呼了一口,喷出的热气白一片,久久未散。
现在哪儿,她摔楼的地方,扶着她扶过得扶手,想感受她的气息。
“哥哥,我听说有一个寺庙很灵验。”
柳千行似乎有了些兴趣,眼光闪烁了一下。
“你过来,走我们回家收拾收拾,我带你去拜拜,说不定会得到上天垂怜,天神眷顾呢?”
柳千行心动了一下,她还在等他去接呢,是自己弄丢得当然得也得想尽一切办法去寻。
悠悠朝妹妹走了几步,说真的,柳千依对这里已经有了阴影,她不敢再近那个扶栏。
终于劝得哥哥靠近自己,她庆幸的拉住哥哥的手不停安慰他,让他别做傻事。
“那个庙在哪里?现在能带我去吗?”
他其实没想过寻短见,她还没接回来,怎会舍得死呢?
只是太想念她了,就想来她去过得地方转转而已。
“好,我带你去!”
柳千依让马夫直接送他们到了那个庙宇,到了大堂。
他诚心跪拜,求诸天神佛保佑她在外平安喜乐,他一定会找到她,接她回来。
揺签后去领签文,就听到有人在争吵,旁人也在议论。
“什么破道观?摇了几次都是下下签,哪儿有那么倒霉?就是骗钱的!”
“我听说前段时间,有两个姑娘就被骗了跪那个长梯子,那么多梯子,头都磕破了,一天一夜呀!啧啧啧!”
“那…真是害人不浅!”
“施主,请积口德,那位女施主带着丫头磕头,是为了祈求心中所愿,虔诚用心,怎从你们嘴里成了这般不堪?”
“切,就是你们骗人的招数,谁那么傻,为了别人磕成那样,这是……呵!愚蠢至极!老子才不信。”
小道长眼看劝不动,只摇摇头没继续多费口舌。
柳千行无心多管其他,可是听到一个姑娘带着丫头跪爬天梯,不知为何心隐隐作痛。
解签后,他如其他信徒一般,亲手写了许愿带挂上树梢。
微风一拂,千万条许愿带洋洋洒洒随风而动。
洁白的雪中,这些许愿带真是如期许一般,红进了人的心房,让人多了一丝希望。
这风如天神的使者,是来把大家的祈愿,纷纷送到天上的吧!
真希望如此……
“哥,快来,你瞧!”
信女祈愿有三:一愿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二愿郎君康健,旧疾全消;三愿亲人安乐,出入皆安。
“这字我怎觉着眼熟?”柳千依拉着一条许愿带嘀咕。
“……是紫菀的字,是紫菀的字!”
柳千行又一次湿了眼眶,这一晃快三个月,第一次在外面寻到她的踪迹,难道她在京城?
柳千行从怀里掏出贴身带的画像,满心欢喜的朝小道长奔去。
“道长,请问可见过这位姑娘?”
“她!见过呀!当然见过!公子是她的何人呐!”
“我……我是……”
柳千行哑言,不知该怎么介绍二人关系。
他不好说,小道长没多问,浅浅低头回忆说道。
“刚才那些施主议论的就是这位施主了,很久前好像是她的郎君出事了吧,来求签,求了好多次,都是下下签。”
“下下签?”
柳千行不敢置信说完,望去远处那数不尽的石梯。
“嗯!回去没多久她就带着丫头来回来,比不多巳时到的,主仆跪拜到次日辰时才到顶端。丫头也够忠心,一步都未越过,也没离身,随着拜上来的。”
柳千依看着已铺上皑皑白雪的阶梯,不禁打了个寒颤,别说跪,让我爬也不一定爬得上来。
“你确定是画中的人?道长你仔细再瞧瞧。”
“施主说笑了,虽说道观香客多,可愿意为人跪拜阶梯的少,能爬通的那更是凤毛麟角,也不知她的郎君发生何事,能让她这么拼命。”
“小师傅,你怎知她是求郎君的?”
旁边的人也凑了话,想听着闲事祭祭牙!
“她一身的伤离开后,我们佩服不已便去瞧了瞧,一国二君三亲人,这还用猜吗?”
柳千行心疼得瞧着她的画像,珍惜的叠好揣怀里放好。
小道长道行浅薄,看出了眼前公子和画中姑娘颇有渊源,便多了嘴。
“公子,当时……你是重病吗?”
当时应该是隐疾一直不起色,那段时间看她老是魂不守舍的,原来她这么担心治不好自己。
“嗯!”
柳千行冷冷回了声,便离开了道观,到了山脚阶梯,他好想也爬一次,也求一次。
可他的腿受不住,她千辛万苦才治好的腿,不能再出事,她千叮咛万嘱咐过。
“哥,她那么用心才换来的,你该多保重,才不枉她这么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