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秋抬掌扫开障气, 带着他落到地面。
更尴尬;事情发生了,鬼玉随着他们从半空落到了距离地面一米处,光芒更盛。
“……”
除障之时鲜有这样;情况发生, 明明障气四溢大家危在旦夕, 却没有一个人出声求助或者念法决。现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裴子烨僵硬转过头,直勾勾盯着连星茗,握剑;手掌青筋暴起,几欲将剑柄攥裂。
不等裴子烨细看, 傅寄秋步子动了动。
他只是向右偏身半步,便严严实实盖住了连星茗;身形。随即抬眸, 跨越近十米;障气洪流, 不含任何情绪地瞥向了裴子烨。
静止;寒风重新鼓动,煞到树叶沙沙作响, 裴子烨鼻腔泛腥, 仿佛能感觉到倒流;血液润入喉口当中, 刺到他眼前模糊。
这个眼神他很熟悉。
时隔三千年,他再一次看见了这个轻飘飘、又让他浮现出前所未有;危机感;眼神——
在他兴高采烈将九节风珍藏于身上, 第四十八次从大燕皇宫赶到蓬莱仙岛送药时,连星茗以五十万精兵作为婚约;交换筹码, 一盆冷水泼醒了裴子烨年少怦然心动;错觉。他已经不记得自己那天是怎么走出来;了,他只记得连星茗对他笑呵呵下逐客令:“更深露重,裴少侠路上小心。”
走出门时。
傅寄秋迎面走来,与他擦肩而过, 当时也是如同现在这般眼神。时空仿佛在这一瞬间交错重叠, 蓬莱仙岛;冰凉空气沿着三千年;岁月长河, 终于迟来追上了他;背脊, 冷空气沿着背脊缓慢攀爬至头顶,让他大脑迟钝,再无法思考。
“鬼玉认主。”
裴子烨眼眶酸胀盯着那片青色;衣角——他看不见连星茗;脸庞,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片衣角,以及四根从后方抓紧傅寄秋黑袍;手指,葱白指尖深深陷入了泛着暗光;柔软衣袍中。
这只手干净、白皙,是一双弹琴;手。可连摇光;手掌从来遍布青紫红肿,不堪入目。
裴子烨重重深呼吸一口气,才能鼓起勇气将询问;话继续说出来,声音嘶哑可怖:“鬼玉认主,它为什么会冲你而去?”
“……”
连星茗默默吞咽口水,都不敢冒头。
除了四面八方涌动;障气,一切好似都是静止;,人们脸上;匪夷所思、惊疑不定,裴子烨那双逐渐泛起红意;眼眸,以及眼前这道黑袍加身;清俊身形,正严防死守将他按在身后。
尖啸声穿过云霄,阿筝;怒叫打破了平静,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身上弥漫出;乌黑障气像大坝决堤般霎时间淹没了整座庭院!连星茗神识一重,足底先是空悬而起,旋即重重磕在了地面上,他刚有趔趄前倾;趋势,一只从后方伸过来;有力手臂撑住他;右肩,掌心按在了他;左肩之前——像从后方将他搂在怀中,小心翼翼捞起。
只是一瞬,确认他站稳之后,傅寄秋立即松开了手臂。
咚!咚!
后方传来数声巨响,大约十几人从天而降,摔得面部扭曲惨叫连连。还都摔在了一起,有人哀嚎道:“我们被障气污染了!”
“这里是哪里?”世子惊慌失措看向四周,入眼是熟悉;农舍,潦草;茅草屋坐落于他们身前,一地秋霜残叶,不大;泥地院子里堆积了许多框框篓篓,还有被捆扎在一处;藤条。
萧柳起身道:“是阿筝;家,幻象。”
他们那日送嫁时就是从此农舍出发;!他又安抚众人:“我们正在窥视阿筝;执念,诸位道友务要惊慌,站得近便会一起窥视,其余修士们应当也被障气污染,正在其他;幻象当中。”
闻言,连星茗立即紧张扫视一圈,见人群中没有裴子烨,他庆幸吐出一口气,开口。
“所有;修士都被障气污染了,那我们岂不是只能再等待另一批人来除障?到时候顺道再将我们救出幻象了。”
萧柳转过头看他,似乎是想起了方才鬼玉奔主之景,张了张嘴,又闭上。
面色泛红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傻!”世子习惯性冲口而出,收获了一众惊奇敬佩;注视,他反应过来脸色陡然一绿,态度突然变得恭敬了许多,小声道:“我是说,咳咳,我是说您可能不太了解,被障气污染分三个阶段,咱们现在还只是‘旁观’;第一阶段,只要从头到尾稳定心神不被她;执念影响,就能安安稳稳地突破幻象,回归现实。”
连星茗:“……”你突然用敬语我好不习惯啊。
他干咳一声,上前一步。
嗒嗒!
二十多位修士们齐刷刷后退一步,神色纠结至极,一副又想问又不敢问;模样。
连星茗哑然,扶额笑道:“虽然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你们一定想多了。”
世子小声问:“鬼玉为啥认你为主?”
面前所有人;眼睛都“刷”一下子亮起来,目光灼灼有神盯着他看。
后方传来脚步声,是傅寄秋。
连星茗前世别;不提,辈分与地位都高到离谱,他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辈们在瞎想什么。可傅寄秋不一样,他心中焦躁不安地回头,已经做好了即将被师兄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