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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处(3 / 11)

易见着母亲,下意识就想扑过去,那狱卒却一把将她拽回去,斥道:“进了牢里老实些,别乱搭话!”

澜音极力挣扎,想握住母亲的手。

那狱卒却极凶煞,双手烙铁般将她肩膀抓得生疼,没两下便将她拖到远处,耳边就只剩母亲微哑绝望的声音——

“姚家没来救你吗!他们答应得好好的,居然没去救你!”

姚家,是谢家的世交。

他们府上的嫡幼子年将弱冠,满腹才华,与澜音自幼相识。姚家伯父也在楚州府衙任职,与谢家交情甚笃。两家先前议着亲事,打算将澜音娶过去,就差过定了。

如今这事自然也泡了汤。

母亲所说的求救之事,姚家究竟是有心无力还是随口敷衍,澜音已经无暇去想了。

她只是担心家人。

母亲虽非高门显贵出身,却也自幼优渥,承袭了外祖父的在音乐诗画上的卓然才华,这些年活得十分雅致。如今家中骤然遭难,她被困在牢狱里,身边又没人陪着,熬得那样憔悴,也不知后面会怎样。

而祖父和父亲音信全无,落到仪鸾卫手里后更不知处境如何。

但澜音无能为力。

楚州府衙的牢狱虽曾受谢家管辖,如今却由仪鸾卫接手管着。每日严格巡查不说,看管谢家人的狱卒也都调换成了新手,将众人远远分隔开,像是极力防着谢家向外递送消息。

狱卒严辞厉色,从不让多说话。

澜音除了最初那一面外,就再也没见到过母亲,至于父亲和祖父更是连影子都没摸着。

如是困了三天,终于有人开了牢门。

一袭簇新的锦绣衣裙被丢在地上,狱卒丢下个包袱,又搁下食盒,一如既往的严厉:“换好衣裳,快点!”

“姓陈的暗中勾结逆王,早已证据确凿,皇上得知后震怒,下旨要将阖府男丁全部问斩。也算是他自寻死路,非要往刀口上撞。”韩嗣宗显然对仪鸾卫办的差事颇为自得。

陆修未多置喙,又问:“那这谢家?”

“谢家么……”

韩嗣宗心里犯了难,干笑了笑。

他原以为陆修今日闯进来是奉旨插手此案,听说只是路过,态度就有些微妙。

“陆大人也知道咱们仪鸾卫的规矩,办案时半点都不许往外透露。今日查封谢家,原本不该让旁人进来,自然,陆大人得皇上信重,不比旁人。但这案情……怕是不便多说,免得蔡将军怪罪。”他继续干笑。

“蔡将军驭下甚严。”陆修当然知道蔡衡杀伐决断的权柄与威势,声音不咸不淡。

韩嗣宗有些尴尬,忙道:“喝茶,陆大人喝茶。”

陆修却没碰茶杯。

他今日确实不是来插手这案子的。因靖王谋逆案牵涉重大,皇上交给了最信重的仪鸾卫,查抄府邸这种事跟刑部更是无关。他虽受皇帝赏识,到底官职有限,对这案子的始末和内情也知之甚少。

事实上,若不是事涉谢家,没人会闲的没事去闯仪鸾卫办案的地方,白惹一身骚。

只不过……

陆修抬眸望外,正好看到澜音半身湿透,娇丽的衣裙沾了泥,正吃力地拖着昏迷的周氏往隔壁走,纤秀身影在风雨里格外柔弱。

罢了,毕竟救过他性命。

那般活泼明丽养尊处优的闺中少女,骤然沦落到今日这般境地,情势不明且前途未卜,到底让他没法视若无睹。

陆修抬手,又问:“她呢,打算如何发落?”

韩嗣宗面露迟疑,却没好意思连番推辞,只低声道:“这事原不该透露,但陆大人既问,这面子当然是要给的。”

“蔡将军的意思是府里的仆妇丫鬟全都发卖,女眷犯了事的流放发配,旁的都充入奴籍。这位是谢家的女儿,大约会送到宫里做苦力去。若不然,谁家敢买这种人当奴婢?”

说罢,又啧啧叹道:“像她这样好的容貌,满京城都寻不到几个。偏巧是卷入谋逆案的罪臣家眷,等进了宫当苦力,怕是要被生吞活剥,熬不了太久。”

这般处置,倒与陆修的推测相符。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他此行南下原是为办别的差事,对谢家的案子丝毫不知情,大局上一时间有心无力。

但若放任她入宫,却无异于眼睁睁看她走上绝路。

“也不是没别的去处。”陆修沉吟着,倾身靠近些,低声报出个地方。

韩嗣宗闻言诧然,“这地方如今可是香饽饽,一时半刻难去得很。韩某自问手段有限,陆大人这是要帮她一把?”

“还需韩大人费点心。”陆修道。

-

这场瓢泼的大雨,直到翌日天色微明时才算停了。

整个谢家却已一片狼藉。

仪鸾卫将府邸翻了个底朝天,把能用到的东西都搜刮尽了,才贴上封条撤了人手。

满府仆婢仍旧羁押在照壁前等着择日发卖,澜音和谢渺母女俩则被捆上青布围住的马车,挪到了狱中。

澜音原以为她还会再见到陆修,或许那时,她可以假装忘记让世子爷做马奴的经历,厚着脸皮向他打探关乎这案子的消息。

哪怕问到一点点也好。

但陆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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