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杭舒章一行人走进衙门后,捕头咬牙吼道:“哪个猴儿崽乱报的信,给老子抓起来。”
衙役一听,当即看向那群村民。
一挥手,十几个村民全部被衙役驱逐到一起,一个个蹲在地上,吓得魂不附体。
这,那瘦弱的小白脸,真的是新来的县令大人啊?
捕头大手一挥,衙役们把一腔怒火全部撒在村民们头上,全部被抓进了大牢。
杭舒章在后厅里坐了半晌,县丞才姗姗来迟。
“大人恕罪,恕罪,就要到雨季,下官忙着督促疏通河道,这才来迟,大人见谅。”
杭舒章看着眼前的人,矮瘦的老头,满脸皱纹,看起来有五十多岁。
杭舒章把手头的公文,告身递给县丞。
县丞认认真真的核对了杭舒章的告身,查验了吏部文书。
均是真的。
县丞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放声大哭。
不是,我也没做什么啊?
杭舒章疑惑的扫视一圈。
杭嘉树、程甘、贾明、林锋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杭舒章想上手去扶人,察觉到此举不妥之后,朝杭嘉树看了一眼。
接到自家姐姐的眼色,杭嘉树上前把县丞扶起,小心询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伤心事?”
县丞哭了半晌,这才想起自己失态了。
连忙擦干泪水,吸了一下鼻子后朝杭舒章行礼,言语激动道:
“下官林知山,见过杭大人,杭大人能来屏县为官,下官谨代屏县百姓多谢皇上隆恩,多谢杭大人大恩。”
在林知山断断续续的絮叨声中,杭舒章大致弄明白了眼前的这个老者为何会见到自己后如此的激动。
无他。
二十多年前,有一个县官在此为官,强抢民女,被当地百姓乱棍打死。
就此留下了民风彪悍的名声。
此后派来的官员见到屏县毫无油水可捞不算,百姓彪悍异常,纷纷的各使手段调任,要么干脆的挂印而去。
二十余年来,屏县全部靠着县丞一个人撑着。
县丞只有秀才的功名,考了许多年仍旧考不上举人之后便放弃了。
靠族中合力谋得了抄录文书的差事,一步步的做到了县丞的位置。
却因为上头没有人撑腰,又没有银钱走门路。
再加上屏县没有长久的主官理政。
整个屏县一团乱麻,原先也有商队来行商,但是屏县没有什么值钱的稀罕玩意。
渐渐的商队也不来了,有点钱都往外迁,留下的都是故土难移的贫困百姓,以至于屏县越来越穷。
杭舒章皱着眉头问道:“那那些村民为何会把我们当匪徒?”
林知山说道:“两个月前接到感州刺史府发布的邸报,说是有一伙拍花子流窜到感州地界,让各县多加留意。
下官让手底下的人去各镇各乡通报里正,让他们多加看顾好自家孩子。”
“......”
林知山谦然道:“不曾想让大人受惊了。”
看着杭舒章不说话,林知山小心翼翼的说:“大人就放过那些无知百姓吧。”
???
“放过?”
“我没有拿他们如何啊。”
林知山赶忙的闭嘴,朝门外微微的挥动了一下手。
林锋悄悄的退了出去。
林知山问杭舒章,“大人初来乍到,今日先把后衙清理出来给大人落脚,明日再理政务,大人您瞧可否?”
一路劳累,现在确实没有精神处理什么政务。
再者,这么大一烂摊,不急一时。
“有劳林大人。”
杭舒章淡然应下。
林知山连忙摇头,颤着声说道:“杭大人唤下官一声之越即可。”
杭舒章感觉自己一个后辈直呼一个前辈的名字有些过分。
但也无奈。
在读书人的眼里,是以功名来论先后的。
正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同为读书人,杭舒章有着进士的名头,林知山就得敬着。
为了避免旁人说自己年纪轻轻就狂妄自大,杭舒章选了一个折中的称呼,林县丞。
后衙是一座二进的四合院。
前衙办公,后衙县令居住。
后衙左侧居住的是林知山一家。
当夜林知山让林氏置办酒菜招待杭舒章一行人。
叫了主簿、典史、教谕、课税使等人来相陪。
林知山安排着人给杭舒章一行人采买了被褥等日常用品。
次日。
林知山一股脑的把所有文书,案件,以及县令大印全部移交给杭舒章。
那模样好似生怕晚一些上交,杭舒章就要跑路一般。
看得杭舒章哭笑不得。
还以为会很难入手。
谁知这屏县就是个烫手山芋。
现在还落在了自己手里。
随意翻看了一下,林知山在旁边期期艾艾的想说什么。
杭舒章抬眼看向林知山,无奈说道:“林县丞有什么话就说吧。”
“不知大人是否有什么门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