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数,接续,运行,系统运转正常。”
神威丝毫没有影响到塔萨科学院里的凡人,阿莱克斯俯首于控制台前,不厌其烦精调每一项参数与指令。
系统已经悄无声息运转起来,在监视器中可以看到,影响范围还在不断扩大。
“呼。”
看着一片正常的绿指示灯,老教授紧绷的精神总算感受到一丝欣慰。
“老师,我做到了。连最后的试运行也能稳定成功,收集宝贵的数据后,我们就快要成功了。”
勒内·笛卡尔在他身后,双手合十,嘴角勾起。
“继续扩张,直至系统的极限。”
“您说的对!承压……还有承压测试,我会立即调整……”
阿莱克斯又忙碌起来,状态宛若疯魔。
只有笛卡尔悠哉写意,偶尔瞟过窗外不远处迸发的神光。
“作为一名想要火中取栗的掮客,能犯的最低级错误,就是引起他人的注意。当落到聚光灯下时,无论想做什么都已经失败了。”
他自言自语般说着,身后的黑暗里有个人走了出来,在距离一两米的距离外站定。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吗?最好的办法是准备一个引人注目的东西在身边,用那件东西引发的动静作为掩护,也就是常说的‘灯下黑’。
在我不算短的职业生涯里,这個技巧从没有失败过。”
他双目平视前方,不过身后来者好像已经尽收眼底:“这就是为什么今天会有源初之神在黄昏城出现,我对这个准备很得意,觉得精妙绝伦,世上难道还有什么能比源初之神更能夺人眼球么?”
笛卡尔停顿了片刻,交错的双手松开,举过自己头顶。
目光瞥向不知何时落在他脖颈上的刀刃:
“可你还是找到了我,真是失策。”
阿克仿佛一座酝酿中的火山,声音嘶哑而低沉:“源初之神?我不在乎。因为我眼中只有你,笛卡尔,这一天我等了太久。”
“噢!”笛卡尔眉头舒展开,表示理解:“原来是专门盯上我的寻仇者?怪不得!我好久没得罪过人了,让我想想,你是……”
笛卡尔思虑片刻,很快又放弃。
他历史累计得罪的敌人太多,每时每刻都有人咬牙切齿想将他挫骨扬灰,因此根本没有对阿克的印象。
笛卡尔低眉轻笑:“算了,刨根问底没意义,也不是我的习惯。按照掮客的行业惯例,你抓到我,那就是我输了。接下来是走程序先放段狠话疏解情绪,还是直接动手取我性命?”
阿克一言不发,抬手挥刀,目标却不是眼前的笛卡尔,而是不远处的阿莱克斯,以及整套正在运作中的系统。
铮——
当!
这一刀被挡住,笛卡尔竖起手杖,微微皱眉。
因为他动手的瞬间,阿莱克斯像只无法反抗的鹌鹑般落入阿克手里。
“这可不行。”
笛卡尔的从容神情慢慢消散,转而认真盯住阿克,“原来是荒京那边的‘战鬼’,居然还有余孽活在世上。”
“在把你挫骨扬灰之前,我不会死。”
阿克提着阿莱克斯的脖子,声音仿佛在嗓中低吼。
“呵呵。”笛卡尔无所谓笑着,“类似的话我听过很多次了,寻仇者们的情绪都很单一,头脑简单且冲动无趣,倒没有哪个能说到做到。”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动手呢?”
笛卡尔微笑问他,“即便你知道我只是个人偶,杀了也无用,那为什么还要让手里这个人活着?哪怕抓不到正主,破坏掉我的计划解解气不也挺好吗?”
他看阿克对言语中的嘲弄毫无反应,嘴角愉悦地扬起:
“还是说,你不确定该不该杀掉他,不确定这是不是我安排中的一环?”
阿克拳头骤然捏紧。
“看起来我说对了。”笛卡尔理所当然地点头。
此时恰好远处路西菲尔身形消散,让笛卡尔有些意外,停顿稍许。
不过反应过来后还是从容继续对阿克嘲讽:“杀掉他,还是放过他;毁掉这里的机器,还是放任运转;立刻与我翻脸,还是再暂且忍耐……
仇恨莪的人畏惧我的名声,反倒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成为我手中的刀,做出追悔莫及的事情,因此我可以尽情虚张声势。
喂,这位…嗯,先生?欢迎登上不可预测的命运之舞台,请问你觉得我现在是在虚张声势么?”
“住嘴吧,笛卡尔。凭你也配空谈‘命运’?”
阿克死死盯着笛卡尔,却没有动手的意思。
他还在忍耐,哪怕已经快要到极限,但依然忍住了。
为了一时的情绪宣泄而功亏一篑,并不值得。
到此笛卡尔反倒有些意外:“你在等待?还有帮手?没想到维尔蒂纳里想要我命的人有那么多,真是受宠若惊。”
他敲打着手指:“我猜你在定位我本体的位置,既然如此的话,要不要来赌一把?”
见阿克的眼神,笛卡尔进而笑道:
“原谅我现在才发现,你是【公正】的触觉,一位荒京的前‘战鬼’,居然成为祂的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