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到丈夫的怀里,轻声细语地说:“你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我为你骄傲,塞涅尔。”凌深吻着他柔软的头发,认真说道。
两人对视着,情不自禁地又吻到一起。他们从未有过像此时此刻这么强烈的感受,感到两颗心真正交融在了一起,彼此之间再也没有隔阂。爱于他们而言,是柔情、欲望、灵魂和思想的混合物,有跨越重重阻隔的力量,把两个曾经那么疏离的人紧密连结在一起。
在相互依偎着的柔情蜜意中,塞涅尔拉过凌深的手,探进自己的睡袍里,抚摸那微微隆起的腹部。在万物沉睡的冬季,新生的生命孕育在他的身体里。
“深,你可能摸不出来,但我最近能感觉到ta在动。”他侧脸挨着丈夫的头顶,嗓音轻柔,“我们的孩子很健康,很有力量,将来会像你一样。”
凌深缓缓地抚摸着妻子的腹部,确实摸不出什么动静,却似乎能感受到里面的生命和他的心跳相连。他从未如此期待过一个新生命的降生,但又没由来地感到不安,或许妻子即将要面对的压力是他心神不宁的来源,亦或是产生了别的直觉般的忧虑。
“塞涅尔,我给你再雇一个保镖吧?”他忽然说道。
“为什么?陈征就挺好的。”塞涅尔有些不解,不过很快就感受到了丈夫的担心。他托着凌深的脸,吻在男人眉骨的伤疤上,浅浅笑着打趣说:“在墨菲斯进进出出都有人跟着,光天化日下也没人能把我怎么样。要是这次被多方力量打压失败了,顶多就是众议院下届改选的席位不保,到时候就只能靠你养我和孩子了。”
凌深也无奈笑了一下,随即紧紧抱住自己的妻子:“塞涅尔,我知道你每做一件事都会尽自己百分之百的努力,但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一定要平安,不要受伤害。”
听着丈夫的话,塞涅尔突然想到了医院炸毁的新闻,垂下了眼皮,犹豫了片刻才开口:“对了,钟医生……我托人去问了。”
凌深怔了一下,但脸上看不出什么不一样的情绪:“我知道,我联系上科林了。”
“斯洛特金中校也在医院吗?”塞涅尔有些惊讶。
“不。事发之后我找人去打听了一下医院的情况,当时大概是太混乱了,一直没有明确的消息。后来是科林打电话给我的,说钟道宁……”凌深顿了顿,“重伤昏迷。”
塞涅尔打听到的消息也是这样。钟道宁为了保护伤员,被倒塌的墙砸中,目前还在昏迷。
其实他的内心有些复杂。一方面他很敬佩钟道宁,另一方面却又阻挡不住心里的嫉妒。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不好,那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很好的人,这种情况下他不该产生嫉妒之情。可他控制不了自己内心的阴暗面,在同情钟道宁、祈祷那个男人千万不要有事的同时,又不希望自己的丈夫会惦记曾经喜欢过的人。
不过他不会表现出来,即便凌深说过爱他,他也不会完全暴露自己真实的想法。
“钟医生这么好的人,一定会没事的。你别太难过……”他装作大度地安慰自己的丈夫。
然而凌深却凝视着他,双手把他箍得更紧,低声说道:“其实无论是他,还是科林,还是我,在踏上异国土地上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无法回来的准备。死亡的可能才是比杀死敌人更需要习惯的事情。你现在这么累,不要操心别的事情。科林在他身边,他们会没事的。”
当死亡时时刻刻高悬于头顶时,生命并不一定能够遵从自己的意志。战场上的死亡如影随形,绝不因为人们不去谈论或者不去想它,它就自动离开,它随时随地以各种方式显露在生命的上空。
手缓慢地抚摸着塞涅尔隆起的肚子,凌深停顿了一会儿后才继续说:“有段时间,我觉得人从出生开始就是在走向死亡,因此生命与生命之间并无太大差别。我总是会迷茫,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有什么意义,直到……直到我爱上你。塞涅尔,我希望你平安。”
当他认识到自己的爱之后,世界对他来说变成了一个和塞涅尔在此中找到对方的场所,生命对他来说变成了和塞涅尔在一起的美好体验。不断在走向死亡边缘的、不断沉没的他被爱救起,是爱令他的生命复苏,战胜了从前他认为不可战胜的一切。
“凌深哥哥……”塞涅尔感到自己体内的所有神经都颤栗起来。
他望着凌深,在凌深的眼中又看到了自己,他们彼此映在对方的眼睛里。在这一无限延长的瞬间,他相信只要他们的爱是一致的,那么就算世界消失,他们也不会死亡。
神魂颠倒地沉浸在爱意里,他搂紧了丈夫的脖子,低声在男人的耳边呢喃:“抱我上去,我想跟你做爱。”
凌深一言不发地抱起自己的妻子,往楼上房间里走去。
洗完澡出来后,他就看到穿着一身白色蕾丝情趣内衣的妻子坐在床上。那是一条吊带睡裙,轻薄的蕾丝半遮半掩着因为怀孕而微微发育了点的胸部,两颗粉色的乳头像白雪中的玫瑰花瓣一样妩媚。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色情诱人的晚香玉花香,他即刻感到浑身发热,放出了杜松子酒味的信息素。
“穿这么漂亮?”他坐上床,伸手把人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