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注意他说出的话,像在提醒她回忆。
“没有!季叔叔别问了。”她仿若不小心露出爪子的猫,羞愤地试图挠伤养猫的人。
季夜鸣轻笑,将剥好的鸡蛋放于她盘中,温声宽怀:“没休息好,就多补充营养。”
被他亲手投喂,沈别枝忿忿的心情才好一点,下意识切开雪白嫩滑的水煮蛋,叉一小块放嘴里。
不小心瞥见盘子里烤过的肉肠,与鸡蛋一组合,死去的回忆再次袭击。
“......”
她的脸颊没有感情地鼓动,吃饭如续命,味同嚼蜡。
阴暗地想,今天的早餐会不会是他故意吩咐人做的。
但她心知肚明,他怎么可能屑于安排这种芝麻小事。
季家的早餐,由厨师精心搭配,营养与美味俱全,几乎每天的配套都不重样。
一顿早餐,沈别枝在窘迫尴尬里,跟上刑没区别。
终于捱到季夜鸣出门,她才大松一口气,迫不及待回楼上。
走出大门的季夜鸣,勾了勾唇,仿佛看见了小姑娘终于得以放松的鲜活表情。
目光扫见门口两边的茉莉花,他脚步停顿。
少女站于阳光花前的画面尤在眼前。
他侧眸,和煦吩咐:“陈尧,让人将这些茉莉移到后面去。”
栽在门前,人人都能欣赏,不好。
陈尧下意识顺着他的话音瞧了眼。
晨光下的两丛茉莉,在微风中生机勃勃地招摇,萤白的重瓣花朵自由自在地舒展花瓣,尽情向路人展示自己清纯灿烂的姿态。
可惜今天过后,它们将失去许多顺路欣赏的目光。
先生为什么会注意到两丛不起眼的茉莉花?陈尧掩下心里古怪,毕恭毕敬:“好的,先生。”
今晚季夜鸣到家晚,沈别枝故意早早回卧室睡觉。
以往她都会坐在大厅等他,兀一听见开门声音,就飞快迎上去,嘴甜叫“季叔叔”。
她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强忍这两天越烧越旺的心火,自我厌弃。
分明有无数胆大包天的臆想,正当直面这种事时,却像毫无胆量的灰脸老鼠,只知道躲躲藏藏。如此过去两天。
这日,用完早餐,季夜鸣并没有去公司,而是坐在大厅的沙发,一边垂眼看书,一边品尝咖啡。
优雅闲适。
沈别枝知道他今天大概会在家休息,自顾自往楼梯口的方向走,扭头一脸乖巧地与他撒谎:“季叔叔,我上楼。”
“好。”季夜鸣温和回应,缓缓饮一口咖啡,随后漫不经心地对陈尧说:“叫李毅将狗全都牵出来。”
陈尧:“好的,先生。”
听到这里,已经迈上楼梯的沈别枝,突然扭头,兴奋地看季夜鸣:“季叔叔,今天您要陪狗狗们玩儿吗?”
说着她已飞快走下楼梯,往男人那边跑去。
对毛茸、帅气l狗狗们的喜爱期待,迅速盖过早已过去两天的尴尬。
陈尧已经离开。
季夜鸣掀起眼,从容注视越来越近的活泼身影,镜片后的漆黑里似有光华流转。
“慢些跑。”他面上纵容带笑地叮嘱。
沈别枝跑过来,蹲到他身边,仰起白皙的脸、眼瞳亮晶晶地望他:“季叔叔,我也要一起去。”
季夜鸣垂眸,要笑不笑地看她:“不躲了?”
“......”
沈别枝后知后觉,她上了对方的当。
他是故意的!
老男人太狡诈了,故意用狗狗诱惑她。
她眼神飘开,小声嘀咕:“我哪有躲。”
不过是需要消化一下。
干净的大掌突然伸过来,沈别枝怔住,季夜鸣松松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脸。
略带薄茧的拇指贴在脸侧,他轻轻刮蹭,没怎么用力,瓷白肌肤却迅速氲红一抹,娇如云边朝霞。
男人身后,阳光渗透窗帘,明亮却不刺眼,有种说不出的朦胧温暖感。
他常年运动,会定期练骑术、射击,手指骨节硬,指腹、掌心被磨得粗粝。沈别枝眼睫轻颤,脸上的触感被感官无限放大,存在感如此强烈,不可忽视。
她不敢动,澄亮的浅眸从兴奋到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