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偌大的太子府,自从太子妃离去后,总是显得冷清的骇人。
平日虽说太子不怎么去见太子妃,这夫妻二人也是鲜少有交流,可太子妃总是摆弄着花草,养着小动物,将太子府打点的颇有人味儿,也像是个有人居住的地方。
可太子妃离开后,院子里的花草枯萎了,池塘里的金鱼也死了。
太子府终究是回到了不过回到了最初死气沉沉的模样。
府上的下人们亦是无比思念着祈云梦,只可惜他们并不敢将此话说出口,至多私底下偷偷议论上两三句,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可是近日就连这议论两三句的权利,都是被剥夺的干净。
太子下令的那一日,就连在太子府上管事二十年的管家都是怔住了。
他们皆是不曾料想到,太子间隔了将近五年的时间再在府上颁布的一条规矩,竟然是关于已经离开的太子妃的。
“不允许任何人谈论祈云梦。”
这一句任何人,几乎所有有脑子的人都是能够猜到,指的是东院那位夫人。
前些时日,有人瞧见太子怒气冲冲地进了东院,听闻是训斥了些什么,在那之后的四日里,祈之遥都是不曾露过面。
就连东院里的下人,也没人可以看见祈之遥。
她回回只是让人将吃食和洗漱所用的热水放在门外,自己则是等人走光后才来取。
至于她与太子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到底也是无从可知的了。
只不过有
好事的下人倒是四处打听了一下,说怕是与四日前太子审讯的那帮杀手有关。
“杀手?”
“是呀,听闻这杀手原本是打算行刺王妃的。结果当时刚好太子在场,就连太子一起预备除掉。原本他们的嘴巴可严了,一点都撬不开,也不知道太子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是给撬开了。”
听到此处,一丫鬟连忙压低了嗓音,悄声道,“你们可不知道,那日我前去送水,是偷看到一点。太子将那些杀手的家人给绑了过来,当着他们的面剥皮抽骨,其中一人被活生生气得七窍流血暴毙了呢。”
另外两个丫鬟光是听着,便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四处环视了一遭,确认了无人听到她们的聊天后,才是敢继续感慨道,“世人都以为我们的太子是这世间最谦逊温和的公子,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太子才是这建安城真正的恶魔啊。”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丫鬟们连忙闭了嘴,专门忙着手中的活计。
那为首的管家瞧着神色有些匆忙,连忙对着三个丫鬟招了招手,吩咐道,“东院那边出事儿了,太子的意思是不要让任何人知晓。你们前去帮忙,嘴巴给我牢一点。如果这件事透露出去了,今天去东院所有的下人,都得死。”
-东院
东院所见之处,一片狼藉。
四处皆是散落的,被打碎的摆饰,地上亦是堆积着不少的陶瓷碎片,还混杂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下人们瞧着纵使心
慌,这嘴巴上也是不敢发出一个字。
他们匆忙收拾着地上的杂物,连头都是不敢抬一下,生怕看到不该看的。
可一才入府不久的丫鬟倒是好奇困惑的紧,不由得趁着众人皆是在忙碌的时候,悄悄地探头往那紧闭的门扉里看去。
这一眼,便是吓得她不由得摒住了呼吸,全身僵硬地怔在门口,一句话都是无法说出。
管家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伸手捂住了她的双眼,低语道,“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这双眼睛,只能够挖掉了。”
言罢,管家的双手刺入丫鬟的眼眶里。
不等丫鬟发出痛苦的惨叫声,管家便是伸手将一枚药丸塞入丫鬟那因为痛苦而大张的嘴巴里。
被挖眼的痛苦悉数被丫鬟给咽下,她只能够痛苦地张大着嘴巴,感受着自己的眼珠被剥离。
而内屋的祈之遥也已经披上了外衫,神色匆匆地推开门,瞧见那丫鬟已经没了双眼,才是缓缓松了口气。
她对管家使了个眼色,才是转身回屋去。
她再次褪下刚刚匆忙套上的外衫,露出那布满青筋和血痕的后背,忍着痛将一整瓶药粉都给洒上。
祈之遥一口咬住毛巾,整个人痛苦地冷汗直流。
这伤正是她一心所爱的那个人给她留下的。
她如何都忘不掉,那一夜容爻带怒而来,二话不说便是将一枝毒箭刺入她后背中。
那毒箭,正是之前她吩咐杀手用来行刺祈云梦的。
这
一箭,祈之遥便明白自己行事已经暴露,亦是不愿意过多伪装,只冷笑着仰头望向容爻。
从前容爻对她说过,他最喜欢的便是她那一双像是被清水洗过的眼眸。
干净,清澈,像是那雪山山顶上最纯洁的雪莲花。
可是如今正是这双曾经被容爻认为是这世间最清澈的眼眸,如今没了往日的灵动,有着的只是无尽的恨意与悲戚。
容爻并未多言,只留下那中了毒箭的祈之遥一个人跪倒在屋子内,随后太子府便是出了这一条不允许议论太子妃的命令。
杀手的毒是祈之遥给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