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关于荷花的记忆,其实并不少。
荷花原主十岁的“生日礼物”,那一年,荷花不过才五岁。
那一年,祈云梦下江南游玩,酒足饭饱后便是遇见了客栈外头葬夫的荷花母亲,还有那时懵懂无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亡的荷花。
祈云梦本是对那母女二人不甚感兴趣的,只让婢子拾了几两银子给那母亲。
这些银子足以让这对母女安葬好的当家男人,随后再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那母亲得了银子,却是倏地跪伏着爬到祈云梦脚下,瞧的祈云梦有几分困惑。
“大小姐,您好心肠,求求您将我家喃喃也带回府上罢!”
妇人的要求听得祈云梦眉头拧巴作一团,只冷冷说道,“你自己的女儿,好端端地为什么要送来我府上当下人?方才我丫鬟给你的那些钱,旁说够你给自己丈夫下葬,就是供你女儿嫁去个寻常人家都是可以的。”
那妇人只作为难模样,悄悄望了一眼那不谙世事的女童,旋即压低了嗓音来恳求道,“我终究是一介女流之辈,年纪轻轻当了寡妇,抚养这一个女娃娃实属力不从心。我这一辈子已经定了是个操劳贫苦命,只希望大小姐能够可怜可怜我的喃喃,让她不要再跟着我吃苦了。”
祈云梦闻言只是讥笑出声,那眼眸中透出不该属于她这个年纪的一抹成熟,“你无需在我面前猫哭耗子,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要你这
个女儿,你心里明白的清楚。你只是害怕自己带着个女儿,难以再出嫁给一个好人家。你觉着你的女儿是个拖油瓶,倒是想要将她送到我的府上来当下人。”
祈云梦越说,妇人的脸色便越是苍白无比。
她死死咬住下唇,哪里是想过一个小女孩儿竟然有这等的洞察力,远远比自己想的要来的成熟许多。
妇人明白自己是在女孩儿这边讨要不到好处,连忙卷了那包银子便是拎起地上葬夫的牌子,牵着荷花一同迅速消失在了那戚戚夜风中。
祈云梦原本以为,这便是最后一次见到那对母女。
却是在夜晚,瞧见了那个一身血污倒在了相府门口的女孩儿。
女孩儿伤的十分重, 那瘦弱的身子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有刀伤,鞭伤,还有
被侵犯过的痕迹。
祈云梦伸手掰开女孩儿的手掌,瞧见那被女孩儿死死保护着的木木马,不由得陷入无尽的沉默中。
她想的太简单了,她以为给足了那个女人钱,就可以换这个女孩儿一条活路,让她起码可以平凡安稳地过上一辈子。
但是那个妇女并不想要这个拖油瓶。
祈洛师出来时,祈云梦已经吩咐了侍卫将女孩儿抱回了屋内,亦是派人前去请建安城里头最好的大夫来给这女孩儿看病。
祈洛师倒是没想过,自己那个平日里总是跟个魔王一样的女儿,居然会心生善意,去救一
个小乞丐。
“梦梦,你可是想好了,要救这个人?”祈洛师慈爱地揉着祈云梦的头顶,那目光温暖祥和,俨然慈父的模样,“这可是一条人命,救了她,日后你便是要对人家负起责任来。梦梦,你可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祈云梦觑了一眼侍卫已经远去的背影,不悦地撇了撇嘴来,“爹爹,我知晓府上的规矩,本不应当随意带陌生人入府。您就当做这是送给我的生辰礼物罢?这丫头与我有缘,日后便留在我院子里,同我说说话,做个伴好不好?”
祈云梦撒娇地扯着祈洛师的衣摆,一脸委屈模样,瞧的祈洛师心中疼爱之意更深些许。
他哪里是敌得过自己这最疼爱的女儿的撒娇的,只连连应允着,“好好好,我的梦梦想要什么,爹爹都给你。一个小丫鬟而已,梦梦要是喜欢,天上的月亮爹都给你摘下来。”
祈云梦瞬间绽放出甜美的笑颜来,伸手便是同祈洛师讨要抱抱。
“爹爹这么疼云梦,云梦才不要那天上的月亮,云梦就只要爹爹。”
手腕传来温热的触感,祈云梦才是恍然回过神来。
她定睛望向面前正狂笑不止的荷花,如何都是无法将她与原主记忆里那个总是跟在原主身后,奶声奶气喊着原主大小姐的小女孩儿联系在一起。
曾经的荷花,不知何时变成了眼前的这副模样,瞧的祈云梦竟是觉着不知究竟眼前的一切到
底是梦还是现实了。
现实与梦的界限到底在哪里,她竟是一时片刻找寻不到出口。
荷花狂笑着,笑的体力一点点流失,最后无力地跪坐于地。
束缚住她的铁链将她的四肢再次刮出极深的伤口来,一股股鲜血从她的四肢喷出,可她却像是根本察觉不到疼痛似的喃喃自语道,“荷花这个名字,是你给我的。我这条命,其实也是你给我的。”
荷花的声音变得十分轻,听得祈云梦心底深处隐隐作痛。
“小时候相府里头所有的人都不喜欢我,处处排挤我。他们亦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表面一口一个大小姐喊的客气,将您尊敬的像是天仙,其实背后都是在说着您的闲话,说您是个魔王,没有半分女子该有的样子,更是莫要说有着大家闺秀的修养。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