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该是要多动动的,不然总是一个人跟个闷葫芦一样,既不开口,也不爱跟人多说话,不觉得发闷才是奇怪的。”清月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她一面抱怨着,一面又是伸手为祈云梦梳着发髻。
清月的手是极巧的,祈云梦有时候甚至都是不明白,这么一个握剑的手,是怎么可以做到可以这么精巧的来梳上好看的发髻的。
她不单单是手艺好,心思更是巧妙的很。时常是能够研究出许多别出心致的发髻模式来,这些样式都是其他的小姐夫人不曾见过的。
故而时常是有人来问祈云梦,这头顶发髻的模样,可是能够教教他们的。
但是每每此时,祈云梦都是会将清月推出来,告诉他们,这都是要归功于自己的小丫鬟。
而清月亦是会故作神秘地竖起一根手指来,做出噤声地手势,“这些都是专门给我家夫人设计的发髻,恕不外传。”
每每此时,那些个小姐夫人的总是会气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要破坏掉自己大家闺秀的形象,前来与这个小丫鬟一决高下的。
可是他们若是这么做了,反倒是失了自己的身份。
故而这时候,清月都是会嬉皮笑脸地拽着祈云梦一同离开现场,随后又是同祈云梦欢呼雀跃地说着方才发生的事情。
最后,她还得拍拍胸脯,分外得意地仰起头来,“夫人的发髻,该是由我清月来守护的。”
祈云梦每每亦是哭笑不得,伸手勾了勾清月
的鼻尖来,“你呀,贫嘴的很。倒是哪天让你不得说话了,你该是要急死了。”
清月佯装委屈地撇了撇嘴,整个人瞧着都是颇为委屈的模样,拉着祈云梦的胳膊在她肩膀上蹭了蹭,“我的好夫人,若是当真有那一天,夫人该是会觉着寂寞无比的。没了我这只小百灵鸟在夫人身边叽叽喳喳,夫人一定是分外想念我的声音的。”
说着,清月还不忘清了清嗓子,开口唱了支曲来。
她的声音婉转轻灵,就像是从远方飘来的一样,光是听着,就仿佛身心就是都被救赎,令人心情愉悦的。
祈云梦亦是忍不住惬意地眯起了眼来,满面笑容的听完了一支曲来。
就如同眼下,清月一面给祈云梦梳着发髻,一面又是小声地哼起了一只小曲儿来。
祈云梦那原本焦躁烦闷的心情都是被这歌声抚平,仿佛这迷茫的未来,都是变得可以期盼了。
“我该是个哑巴的,这般就是不用我到处说话的了。”祈云梦随口说道。
清月一听,忙不迭正了正颜色,严肃道,“夫人这是哪里的话?一个人好端端的,怎的是能够诅咒自己当个哑巴的呢?若是我没办法说话了,我该是要伤心死的了。”
清月说着,都是开始假想自己不能够开口说话时的模样,竟是感情深切的落了泪来,“倘若那样的话,夫人该是要好生照顾自己的,清月当是要照顾不了你的了。”
冷风吹过窗扉
,将那一层窗户纸吹的哗啦哗啦直响。
冷凄凄的雨水将窗户纸打湿,那一股寒意亦是随着冷风一起透了进来。
这股寒意将祈云梦给吹醒,她缓缓地睁开眸子,才是发觉自己枕巾早已被泪水打湿。
祈云梦悠悠醒转,可只是久久地盯着那一层窗户纸发着呆,脑海里思绪万千。
她都已经忘记是如何晕倒在冰床旁的了,只是瞧着眼下这自己寝屋的模样,该是容晗后来进来,将自己带回来的了。
祈云梦以为,自己承受了这么多。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该是已经有着足够的勇气,再去面对一切的了。
可是到头来,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还是那个胆怯懦弱的胆小鬼,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令她痛苦的一切。
无论是现代妹妹的死,还是如今清月昏迷的情况。
祈云梦竟是无法去面对的。
她甚至想,若是可以用睡觉来逃避一切,那么这一切是不是都会变得十分的简单。
祈云梦缓缓闭上眼来,可是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清月那时候的模样。
欢笑着的,在放声歌唱着的。
每个模样都是徘徊在自己的脑海,迫使祈云梦不得不清醒着。
祈云梦痛苦地扼住自己的喉咙,逼迫自己不去哭出声来,可是那断断续续的哽咽声还是从她的唇边漏出。
这呜咽声与窗外的雨声相融合,衬得更显悲凉。
祈云梦做不到,就算自己可以将清月
救醒,可是她还是做不到去面对清月。
割舌是酷刑,这本该是用在犯了大错的罪犯身上的。可是清月何错之有呢?
她不过,只是个还未出阁的小姑娘啊。
容晗久久地站在门扉处,手里端着一碗热汤,可是直到那碗热汤热气散尽,他都是没能够迈出这一步,走到祈云梦的身边。
他只是久久的站在这片黑暗里,瞧着祈云梦低低呜咽着,只觉着心中五味陈杂,不是个滋味。
石枫告诉容晗,清月的舌头被割掉了。
就算能够苏醒,可是她也是会变成一个哑巴。而且当时后脑勺的这一刀,很有可能会给清月带来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