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是别有人间,那边才见,光影东头?是天外。空汗漫,但长风浩浩送中秋?飞镜无根谁系?姮娥不嫁谁留?
谓经海底问无由,恍惚使人愁。怕万里长鲸,纵横触破,玉殿琼楼……”
吟唱声传遍全场。
“袁公,如何?可还入得眼?”
坐在上方的袁老喝了口茶,品味一番,开口道:“构思新颖,想象大胆,
旁人写月,都是思乡,怀古,此人却剑走偏锋,用一连串的发问,把一些有关月亮神话传说和生动比喻交织成一幅绚丽的画面,
实在是妙啊,依我看,此乃上上品。”
依照袁老的性格,这属实是极高的赞誉了。
“古有屈子对天发问,写成一篇《天问》,今有此人对月发问,
这在词中也是大胆创新,不拘一格,此人定是不拘泥于俗套之人,
问得好,问的妙啊,来,给我看看……”秦老显然对这首词也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此作挥洒自如,气势磅礴,我看也是上上品,看来我们李园诗会今年难道要被画舫诗会压过一头了?”
“岂可如此?我要再写一首!!”
“你写的不行,我还有一首,李圆诗会的面子,当由在下一肩挑之。”
“哈哈,李兄,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来!我与你比试一番!”
……
宁河的这篇《可怜今夕月》传到李园诗会后,这边的诗词创作气氛又变得激烈了几分。
秦老看着落款的几个字,一下子变得哭笑不得。
“老秦因何发笑啊?”袁老笑问道。
“老袁啊,你来看看……”
“宁子川??这小子……!!,还真会写诗啊,藏得真深啊,我还以为他是个草包。”
“哈哈,着实有趣,看来从今晚之后,江宁才子之流,要加上宁子川的名字了。”
…………
举目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
东京梦华录中,这样描述首都东京的。
江宁虽然比不上东京繁华,但在这样的节日里,走在江宁最繁华的一段路程中,也就是这样的感觉。
马车麟麟前行,车中坐的是宁河,苏月兰和两个小丫鬟。
“相公,跟你一起进来的那个女人是谁啊?”苏月兰笑问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女人是个刺客,把我绑架了,要来杀人的,
幸好她的目标不在船上,不然今晚就很难收场了,
你相公我啊,说不定就要被官老爷抓紧去坐牢了,你得拿大把大把的银子来救我。”
苏月兰和小丫鬟都被他这一番不着边际的话逗笑了,特别是云,笑得最夸张。
“相公又胡说了,要真是刺客,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你怎么不去报官啊?”苏月兰笑道。
“我是真害怕啊,镇定那是装的,我可不敢报官,她只要站在那,我就能感到她身上的杀气,
她绝对是高手,有内力的那种。”宁河断言道。
“瞎说,哪有什么杀气,好啦,我知道你跟她没关系,不逼问你了。”苏月兰只当做是宁河胡诌的。
“那就不说这个了,你今晚生意都谈完了吗?怎么就回去了。”宁河问道。
“不谈了,今天是中秋,早点回家,陪相公赏月。”苏月兰笑道。
“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一次性聚集江宁城半数的富商咯。”
“没事,做生意又不是人越多越好,只抓住最重要的那几个就行了,下次一一再约吧。”苏月兰道。
“姑爷,小姐骗你的,其实还有好几个重要的人没见到呢。”
“是啊,小姐就是特意陪你回家的。”
“姑爷没想到你的诗写得这么好啊,以前藏得可真深……”
“哈哈,我看那个张晏兴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就想笑。”
四个人在马车内叽叽喳喳,一片欢声笑语。
苏月兰在回家的路上还遇上了几名喝醉的长辈。
聊了几句就散开了。
他们还有别的宴会。
这时代,生意人的应酬大多都是在酒桌上。
生意大多也是在酒桌上谈成的。
比如什么:感情深,一口闷,酒意浓时情更真。
一杯酒里藏深情,友谊长存不离分。
作为女子的苏月兰,在这方面先天处于劣势,她一个女子,是不可能跟一群大男人喝酒的。
只能花费更多精力,从其他方面入手。
回到家中,两人各自上楼,洗漱整理了一番。
然后从各自的那栋楼中,走到了连接两座木楼的空中廊道的中间位置。
宁河先到,等了一会,苏月兰才出现。
天上皎月洒下银辉,笼罩了两栋木楼。
两人手扶栏杆,苏月兰仰头望月,宁河瞥见了一张洁白的,绝美的侧脸。
清风拂面,吹动她那泛着银色光芒的发丝。
“相公不是说,不会写诗吗?”
“额,准确来说,我确实是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