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新进府的姬妾其实都是幌子,要紧的是姜妤。
姜妤打小爱读一些邪书戏文,养出了不少大逆不道的邪性,长得又娇娆,自小便被姜家严密盯着,生怕她行差踏错做出要人命的淫奔之流的事儿。
她的亲事本来很不好说的,她不管不顾来,自己的脸面不要,姜家的脸也能被她丢尽,所幸,她自幼爱与萧御说话,一口一个哥哥的跟在萧御身后,如今让她进靖王府,她总算愿意也没闹将什么,乖乖的过来了。
她既来,肯定不能单独送来,至于谢容,纯粹是因为家里门风好又清贵,父亲兰台寺大夫又管着要紧的盐政,跟过来不能太苛待了而已。
如今险些闹出丑闻来,萧御自然也不肯给好脸色。
“你回去禁足一个月,好好诵读《女四书》《班昭传》,本王会命人盯着你,不能偷懒!”
“嫔妾记住了。”
萧御皱了皱眉,又叮嘱了一句,“这一个月好生养胎,不可再生事。”
“嫔妾谨记爷的教诲。”谢容哽咽的应下。
她伏着砰砰作跳的胸口,和萧轼对视了一眼,又飞快的垂下了头。
萧御叹了口气。
只庆幸今晚是弦儿在,而不是李窈烟在,若是李窈烟,今夜必定鸡飞狗跳,前院吃酒的几个兄弟听闻了消息明日宫里前朝也就都知道了。
好在弦儿生性稳妥,办事儿规矩本分,见情况不对,着其余几个姬妾不能吵嚷出去第一时间将人带到了他的面前。
不管是出于她心思纯善还是出于聪慧,都极大的为他考虑周全了。
她无依无靠,温柔聪慧,为侧妃,打点府中大小事务,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他也可以高枕无忧,放手处理前朝政务。
打发了人都回去,萧御独留了凤明弦一处说话。
“身子可好些了?处理那些账册累不累?”
“不累。”凤明弦只字不提账册的问题,“是李姐姐在教弦儿规矩呢,若是还不知好歹叫累叫委屈,倒是不像话了。”
萧御轻轻拉着凤明弦的手,“弦儿——”他声音一紧。
她既然这么说,定然是又累又委屈了。
他私心里想着将所有府中的东西都交给弦儿的,可是又不能点的太明太透,弦儿心思纯善,自然会为李氏考虑。
他并不想为了后宅中事,掣肘前朝政务。
他不想因为李氏,而不处置李家,定王的一条腿如今还有些跛着,若是好不利落,那便一生无缘政务了,可李家呢?骄矜自大,非但没有半刻收敛反而愈演愈烈。
李家拥兵自重,若是他为如今皇帝,李家扶持李窈烟的儿子就够了,他的性命都要跟着堪忧。
而除了李窈烟,他的后宅,总要有个女子坐镇。
既能照顾他的子嗣,又能让他的后宅平稳。
从前王妃是不二人选,而如今,只有弦儿。
凤明弦似是察觉了萧御有未尽之言,微微抬眸,水光潋滟的眸子里风情脉脉。
“爷——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今日为何不肯让周李二人闹出声来。”萧御随口挑了个借口,掩饰住了眸底的心虚。
“因为不管真假,叫了人,外人就只会以为是真的,人言可畏,口口相传之下,总会闹出些事来。”凤明弦低声,“嫔妾私心里觉得,宅子里怎么闹都没事儿,可今日几位王爷造访,总不能害了爷的名声。”
萧御忍俊不禁,长眸带笑,轻轻看着凤明弦。
“爷,不过去看看吗?几位王爷是还在吃酒吧?您不过去,就这样陪着我,不要紧吗?”
萧御俯首,轻轻吻了吻凤明弦的脸颊,“不用过去了,刚李忠贤来说了,他们都喝的烂醉如泥,吩咐下人扶着去睡了。”
这种事儿,自然有身子干净的丫头去伺候着,暖床值夜。
凤明弦点点头,没再多问,“那就好,外头霜寒露重的,王爷吃了酒来回跑,少不得要受了风的。不如暖暖的喝了醒酒汤就睡。”
萧御轻轻拉着凤明弦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画着圈。
凤明弦只觉得后背发酥发痒,伸手去推萧御。
“爷,您别这样。”
“痒……”
“爷……”
凤明弦着急的想抽回手,谁知那作乱的大掌忽然反扣,将凤明弦的小手牢牢握紧,另外一只手便去解她身上的衣带,一片花瓣零乱。
兴尽后,凤明弦惦记着澜沧院的烨儿,怕烨儿早起看不着她哭闹,便起身坚持坐轿辇回去,萧御无可奈何,只能叫了水后要亲自将她送回了澜沧院,又被凤明弦拦住了。
萧御只能随她了。
凤明弦路过染雪阁,特意挑了帘子看,果然看见灯火通明着,几个嬷嬷谢容在茜纱窗下诵读着女德书,似是在读《列女传》。
凤明弦吩咐下了轿辇,走入了染雪阁。
“到底怀着身子,这样熬着读书若是有了闪失该如何?王爷让你们看着,不是让你们往死里熬人呢!都下去吧!”
嬷嬷们见是王爷跟前的大红人过来了,谁还敢多话,都灰溜溜的走了
凤明弦喝退了监管的嬷嬷们,看向了窗下憔悴念书的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