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些焦躁,沐云浅索性掀了盖头,兀自大喘气来。
锤了锤发酸的腰,她来到桌边,拿出手里温热的剪子去弄灯花。
“吱——”
沐云浅转头看去,只见堂屋的门被缓缓打开。
一个男子穿着靓蓝色衣衫进来了,一头鬓发如墨染般黝黑深邃,剑眉下的桃花眼微眯着,体格修长,说是貌若潘安也不为过了。
传说中的萧太监居然是他?那个梦中的小男孩?
好像,他不是来寻仇的,但……为什么帮她?
沐云浅怔愣了下,直到那人把目光移到了自己手上的剪子后,她才反应了过来,尴尬的将它藏到了袖子里。
萧太监见此情形不由好笑,她是以为自己傻还是觉得力气比他大,能拿剪子压制住他?
“天色已晚,你且歇着吧。”
他定了定神,走到了床前,把外衣脱下了,随意的丢置一旁,扭头便见她一脸防备的看着自己。
“嫁都嫁了,你还顾忌着什么?”
“今儿个我身子虚软……”
“你睡地上。”
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萧太监把床上的玉枕和被子都丢了下去。
最后坐在床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沐云浅。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要你
下去呢。
沐云浅咽了口吐沫,把地上的被子整理齐整了,自个儿裹进去,背对着他。
狗男人来这一出,一时让她乱了思绪。
她正思考着,就见灯火通明的屋子瞬间陷入了黑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都说人在黑暗中感官会放大无数倍,沐云浅也不例外,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她就抽出手中的剪子,随时给予对方致命一刀。
殊不知,萧太监在黑暗中看着她,一举一动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这妮子忒好笑了些。
萧太监啧笑一声,翻身睡下了。
沐云浅在听到这声后,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沐云浅跟重活过来一样,立马起来了。
萧太监听着动静,翻了个身,睁开了眼。
“你这是上哪儿去?”
冷不丁的一句话,够渗人的。
好在沐云浅第一时间稳住了情绪,没让他瞧出什么,“自是出去烧火做饭。”
“走之前把剪刀借我用下,对了,还有你人也留下。”
他似是习惯了使唤人,纵使说的漫不经心,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威严,多少给人种压迫感。
宫里出来的,都这般能耐吗?
直觉告诉她,听他的话是最
好的选择,沐云浅压住心中的疑问,将袖里的剪子放在了桌上,重又跳回了三米远,戒备的看着他。
萧太监对她的举动不以为意,慢悠悠的下了床,在她警惕的注视下,拿起了剪子。
“痛!”
沐云浅倒抽了一口凉气,天杀的,她怎么没想到萧太监是拿她开刀呢?
方才在萧太监拿起剪子后,不知怎得,瞬间就到了她面前,在她胳膊上划了一刀。
应是轻功吧,她暗自推测。
“忍忍就过去了。”
萧太监拿起她的胳膊,不知从哪儿变出了块儿棉布,板板正正的,干净极了。
沐云浅立马明白了他这是要做什么,敢情是要做个假落红。
在这种时候,不说话,是明智的表现。
萧太监见她是个聪明的,不由多看了两眼。
这女子长相是有点儿不雅观,跟那些宫里的妃子们没得比,但那双眼却看好极了,闪着斑斓的光。
“梳妆台的抽屉里有伤药,你抹好再出去。”
他像是在安抚个和他心意的家猫家狗般,连那眼神也是奖赏的意思。
至于赏什么,怕是对她不闹,不多问的奖励。
沐云浅觉着与这种人相处,需要她多加小心了。
从昨儿
个他进来时的言谈举止,就能看出这是个贵人,像这种人怎会娶她这样的乡野村妇,明明是个太监。
怎么想,其中都暗藏玄机。
萧太监把棉布染了血后,将它放在床中间,便只身出去了。
沐云浅凑门口看他走远了,才扭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药瓶,做了个简单的包扎,还没动身呢,就听到了李氏的声儿。
“就叫我进去瞧瞧吧,屋里就她一个,不用避嫌地。”
“不妥。”
男孩冷漠的看着双眼高肿的李氏,操起扫帚自顾自地清里地面。
李氏也是知晓此事不妥,但心里挂念着沐云浅,眼泪跟竹子似得止不住的掉。
“我没事,不用担心。”
沐云浅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将李氏脸上的泪珠给擦掉了。
李氏眼尖儿地看到了她胳膊上的伤,把藏在后面的胳膊拉了出来。
“这造的什么孽啊!全落到你头上了。”
她眼泪跟不要银子似的掉的更多了,眸中闪动的泪光瞧得人心疼。
沐云浅在她眼前挥了挥胳膊,还做了个握的动作,语气轻快的说道,“瞧,这不好好的吗?”她其实很想告诉李氏,这伤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