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博拉起许君卿的手就要离开,风风火火的态势。 推测到萧胜昊有可能是整个军械案的主谋,那么他的死恐怕是一个假象。 假设十年前的冤案主谋也是萧胜昊,许骁死后,朝廷肯定会密切监视军器监。 身为幕后黑手,他即便躲过了追查,也断然不敢再顶风作案,沉寂一段时间是必须的。 但他肯定不会就此收手,倒卖军械获利斐然,只要是个人尝到甜头之后,都不会轻易放手。 许君卿等人躲入山中,救下当年公孙无手下的工匠,有了私铸军械吸引突厥人的想法,并找到了萧胜昊寻求帮助。 如果萧胜昊真是主谋,那么便正中他下怀,他帮助许君卿建立私铸工场,本就是假象。 其目的不外乎是,换个地方继续做“倒卖军械”的生意,美其名曰是骗取突厥人的信任。 军械是从伏龙山运出,然后交到突厥人手中,钱却是萧胜昊收的。 一旦“丑事”曝光,罪责落在许君卿身上,他却可以撇得干干净净。 虽然萧胜昊在其中也提供了运输和材料供应的便利,但不会有人轻易查到他身上,紧要关头他也可以推出个替死鬼来挡箭,可谓是置身事外。 如此一来,许君卿本意是以军械换取幕后黑手的线索,就反倒成了对方的扯线木偶。 延伸到另外的层次,如此城府心机之人,怎会轻易自杀? 萧胜昊的死,或许只是一场戏码。 不出意外的话,此时躺在棺材里的“萧胜昊”是个假身,或者尸体已经不翼而飞,棺材是空的。 但有一点奇怪的是,如果萧胜昊就是主谋,那他为何向元博透露幽州大狱有问题的消息? 其用意是什么? 幽州大狱的隐秘又是什么? 他是要借以幽州大狱的隐秘,误导元博的调查方向,将他指向一个错误的“主谋”? 这点犹未可知。 如今,只需要先验证萧胜昊的生死,便可知晓初步的结果。 他是主谋的话,肯定不会真死,而是要退居幕后,继续自己的发财大计。 许君卿却甩开元博的手,停下脚步,道:“你干嘛?亚父乃是亲王,陛下的叔叔,他的尸身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见的吗?” 元博回道:“话虽如此,但你是他的义女,与他的家人必定有些联系。你带我去看看他的遗体也不行?” “本来可以,但你现在是嫌犯,我如何带你进去?即便是你可以易容,伪装身份,但我随意带个陌生人去见亚父的遗体,别人会怎么想?” “那...” 元博皱了皱眉,沉思了一下后,道:“你说得也对,我不去可以。你带两个人去,务必验证萧胜昊的真身。如果他是假死,那么主谋就有八成是他。如果他是真的死...就验明他的死因。” 许君卿问道:“你让我带谁?” “薛芸姝和司空小小。她们一个是刑部尚书的女儿,刑部提刑官,一个是神医之后。借以悼念之名,萧胜昊的家人定然不会起疑。” “如何联系她们?” 元博转身来到房间的书桌前,写了一封信交给许君卿,嘱咐道:“先派人将信送往西城官驿,她们收到后,自会与你同行。” 许君卿接过,微微点头后,便独自离去。 薛芸姝和司空小小都是家世显赫,名门之后,与朝廷官员也素有往来。许君卿带着她们俩,应该不难接触到萧胜昊的“尸体”。 ... 一个多时辰过后,夜更深。 元博躺在许君卿的睡榻上,沉思着,却也没有半点困意。 房门咔嚓一声,应声打开,许君卿身后跟着二女,进门见到元博正躺在自己床上,当即不满道:“你干嘛?谁允许你乱睡...” 元博却不怎么理会她,直言道:“怎样?情况如何?” 薛芸姝倒是淡然,严格来说,她与元博不算太熟。 反倒是司空小小有些心事的样子,进门甚至没有注意到元博。 许君卿哼了一声,关好房门后,才道:“让薛大人说吧,她验过尸体,是最清楚的。” 几人围着圆桌而坐,薛芸姝开口道:“朱王确实已死,也证明了是正身,不会是容貌相似的假身。” 元博追问道:“那他的死因是何?有中毒迹象吗?可以排除自杀吗?” “他直接致死的原因是,利器穿胸,伤及肺腑而亡。可以排除自杀,而且凶手是谁已经知道。” “你只看过一眼,便知道凶手是谁?” “没错!凶手就是你啊!” 元博汗颜,失笑道:“薛大人也学会幽默了?” 薛芸姝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我没说笑,你就是杀死他的凶手。听禁卫的口述,她们进入书房前,看见你在那柄刀上压了一下。而就是那一刀,直接刺穿了朱王的肺腑。你不是凶手,那是谁?” 元博瞪大了眼睛,居然是这样? 他按的那一下,是萧胜昊自己要求的。 元博还以为他已经必死,不想让他死前难受,这才送了一程。 而这“一程”,竟然才是萧胜昊的死因? 也就是说,当时如果元博不帮他,他是可以救回来的? 可是既然救得回来,他为何还要促使元博动手? 这样的要求,不是相当于“自杀”吗? 元博苦笑道:“别!是他要求我送他一程的,我可无心杀他。” 听此,薛芸姝倒是云淡风轻,“哼!你若真是有心,本官也不会独自前来,而是带着大批禁卫。实话和你说了吧,即便没有你的那一下,朱王也是必死。因为...他已事先中毒,是他自己服下的毒药。” 元博震惊道:“毒药?他为何要服毒?中的是什么毒?” 薛芸姝看向了司空小小,暗示了一眼。 说到验毒,即便薛芸姝是京城最好的仵作,也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