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凤余儿提出来的要求,凤雪瑶一直不解。
“凤侧妃当真要置父……凤炎于死地?”凤雪瑶抬头,怯怯看向眼前女子。
自初时见到凤余儿的不屑跟厌恶,到如今,凤雪瑶根本不敢与凤余儿对视,那双清澈的,看似如碧湖一般纯净的眼睛里到底藏着怎样的邪恶跟冰冷她根本估测不到。
眼前的凤余儿就像是一个小恶魔,寡情绝义,六亲不认,明明从骨子里冒着坏水,表面上却无辜的就像全天下人都在欺负她。
“不啊!可如果掐死祖母的事父亲不背着,二姐就得背着,你可是余儿的二姐呢,我想让你活着。”
凤余儿双手搥住坐下木椅,身体前倾,眨着的眼睛就像是天上的星星,“当然,如果二姐愿意认罪的话,父亲就不用死了。”
凤雪瑶不敢直视凤余儿那双眼睛,仓皇低头,绝望如厮,“我……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凤余儿舒怀般从椅子上站起身,“我改日再来看二姐。”
冷宫门启,直到凤余儿的身影消失不见,凤雪瑶这方堆坐到地上,眼眶微红。
这一刻,她想到了独孤瑾,想到卫子轩,想到她在太学院的
风光日子,也想到了那个令她求而不得的容祁。
她凤雪瑶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就活到这个地步!
泪水模糊视线,凤雪瑶哀声恸哭。
冷宫外,意云踪小步走到凤余儿身边,听到里面声音时,不免回头。
“小意你记着,这个世上最无用的事就是哭,眼泪能遮风挡雨吗?能让你填饱肚子吗?能在你受欺负的时候替你打走那些坏蛋吗?”凤余儿停下脚步,转眸看向意云踪,“不能,只有拳头才可以。”
“奴才记住了。”意云踪登时收回视线,“娘娘,奴才打听到寒山寨的山贼已经被招安,凤天歌他们好像再有几日就能班师回朝。”
凤余儿早些时候在御书房便得到这个消息,当时北冥渊还对长姐好一番夸赞。
莫名的,她觉得骄傲。
而她刻意绕到冷宫来看凤雪瑶,自然也是因为长姐就要回来。
她的大戏,终于快要上演……
戊城,将军府。
药室里,屈平已经被雷伊的连番追问惹的心情浮躁,肝火上升,药都配错好几副。
“你能不能别问了?”
“不能。”药案对面,雷伊果断回答,“屈先生就算不看在我一路从泸州护送你来戊城,是不是也该
看在我陪你到龙行镖局演戏,坑的那许多银子的份上告诉我,夜影的主人到底是谁!”
“我怎么知道?”屈平都不明白雷伊怎么就盯上他了。
“你当然知道!那日先生连自己花一夜时间配的止疼药都没用,却用了夜影拿过来的那枚药丸,先生是何等医术,能让你选用的药丸岂是凡品,那药丸必有来历,以先生之博学,自然也能从药丸上辨出那药的主人是谁。”雷伊对于这个问题,特别执着。
屈平听罢,搁下手里药材,抬头,“你真想知道?”
雷伊表示,不然我跟你耗的什么!
屈平长叹口气,身体下意识靠在轮椅上,“是萧文俊。”
“谁?”雷伊立时瞪大眼晴,惊叫出声。
“迷蝶香不算珍稀药材,但紫陀螺却是极为罕见的魔草,这种草药只适宜南越皇城的气候,但因其含有剧毒,所以即便是在南越,这种草药也是禁药,何为禁药,就是百姓不许种皇家一定会种的玩意,说白了,紫陀螺产于南越皇宫。”
屈平已经说的这样明白,雷伊却还是不能接受,“萧文俊不是已经……”
“萧文俊已经死了,可南越多出一个国师无心,这事儿你知道的吧
?”屈平看向雷伊,“当初你家主子抛下你去了南越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没跟你说什么?”
雷伊摇头。
“他也没跟我说。”屈平重新拿起药案上的药材,“南越皇宫里除了萧文俊,没人用得上这种程度的止疼迷幻散。”
“什么意思?”雷伊不解。
屈平想了片刻,“接下来的话,你要答应我烂在肚子里。”
雷伊点头,“必须!”
“当日萧文俊中了情蛊,他有没有为你家主子哭三次我不知道,但情蛊的确发生作用了,情蛊之毒,在于灭万蛊,萧文俊体内银龟是用骨血养的,早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百万银龟化作灰飞,他承受的并非只有身体上的缺陷,银龟遗留下来的隐患会令他至少每三个月都要承受一次噬骨之痛……”
药室里沉寂无声,屈平停顿片刻,继续道,“夜影的主人只会是萧文俊,而萧文俊之所以会有那枚药丸,说明他算准自己这段时间会发作。”
“他把药丸给主人,那他……”
“无缘不聚,善孽随心。”屈平低头摆弄药材,对于萧文俊他不予置否。
亦或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雷伊终是沉默,他忽然觉得,那个名字,
似乎很遥远。
“对了,将军府里药材又快不够用了,一会儿你陪我到龙行镖局走一趟……”屈平猛然想到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