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人在江湖浪,处处得挨剑。
自从苏狐跟着夜倾池他们一起闯荡江湖,便深深懂得了这个道理。
而且他也深深明白了,当初在皇城他之所以能活的肆意洒脱,天不怕地不怕,那是因为有公孙佩,有凤天歌在他身边。
还有君无殇、古若尘项晏一群好兄弟明里暗里宠着他。
那会儿他就使劲儿作,哪怕带着他的三小只到皇宫溜达一圈也有人替他顶着灭九族的大罪。
可这江湖上,谁惯你?
谁又认识你!
哪怕是武功比他好的夜倾池跟醉光阴,时尔都有吃亏的时候,又何况是他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儿青。
树林深处,篝火里的干柴噼啪作响。
篝火旁边围满了大块石头,石头上面架着一口大锅,锅里水正沸,里面煮着野菜跟鱼肉。
此时苏狐正把旁边的干柴朝大锅下面添,火正旺。
他时尔抬起头,将锅里煮好的青蕨挑出来,再把旁边未煮的青蕨放到里面。
对面,一袭红衣的夜倾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底流露出几分欣慰。
这小狐狸,学会照顾人了呢!
“大粪池,你说昨天围堵我们的那个素女
门,是干什么?”苏狐边添柴,边将涮的正好的鱼肉夹到夜倾池碗里。
“杀尽天下负心汉。”夜倾池夹起碗里鱼肉,吃一口,“有点儿老。”
“你喜欢嫩的?”苏狐认真看过去。
这话听着有些……
引人遐想啊!
“我不喜欢嫩的,那些素女门的弟子们才喜欢嫩的!”夜倾池身体微微前倾,“她们专门以替天行道为名,将所谓的年轻帅气的‘负心汉’抓回去,且等她们玩够了,就杀。”
苏狐听的无比认真,“那她们昨天冲的肯定是我!”
夜倾池挑眉,“何解?”
“我又年轻,又帅气!又嫩!”苏狐从来没有这样认真的,分析过问题。
夜倾池忍不住大笑。
树上,醉光阴搁下唇边玉笛,“素女门的掌门与阎王殿左使有些陈年旧怨。”
苏狐闻声抬头,“你跟她们掌门有仇啊?”
月光下,那半张盛放着葳蕤曼珠沙华的面具闪着淡淡的光晕。
醉光阴重新执笛,“左右不分的白痴。”
苏狐恍然,扭头看向夜倾池,“她们掌门与你有仇?”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夜倾池戏笑,随即夹了块苏狐递过来的鱼肉,“这次
不老。”
苏狐握着筷子想了想,“我明白你的意思。”
夜倾池挑眉,“什么?”
“她本将心向明白,奈何明月照沟渠。”苏狐表示,他也是极有学问的孩纸。
夜倾池闻声,眼皮一搭。
倒是树上的醉光阴嗤之以鼻,“明月,沟渠!”
夜倾池懒理醉光阴意指,看向对面的小狐狸,“你为什么不吃?”
“我等你吃饱了我再吃。”苏狐无比诚实道,而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这一路夜倾池跟醉光阴为了保护他没少挨揍,他这么做,应该。
听到苏狐这样说,夜倾池不禁好奇,“小狐狸,你说……你将来得找个什么样的女人管着你?”
苏狐不以为然,“我为什么要找个女人管着我?我就不可以找个男人么!”
树上,醉光阴的笛子掉了……
莽原,孔府。
守丧的日子终于到了最后一天。
依照莽原的规矩,曹蒹要宴请之前所有过来拜祭的人,包括拜祭之后留在后宅的人,大吃一顿。
大吃这件事原本是该在孔王下葬之后,但因为孔王要运回孔城下葬,所以前面灵堂未撤,且等宾客吃完,孔武跟曹蒹便要带着孔王棺柩离开莽原。
一
大清早,整个孔府后宅人满为患,哀乐声震天撼地。
直到开席那一刻,孔轩依旧没有露面。
后宅院外摆了三十几桌流水席,像这种白宴无须招待,大家吃完即走。
内厅则摆了一桌盛宴,坐在主位的人毋庸置疑是轩辕琅,旁侧分别是容祁跟凤天歌。
是的,左右两侧。
轩辕琅就是故意要把他们分开,要是能永远分开他才乐。
除了他们三个,柳瑟也有到场,屈平在列,曹蒹在列,原本孔武也该在此,守灵结束他实不必再跪在灵堂前,但孔武不愿留下来,在与轩辕琅打过招呼后去了前庭。
那里孔轩四人坚持奏乐到午时三刻,也终于停了下来。
许是因为孔武的关系,曹蒹赏了孔轩他们一桌好饭,桌子摆在前庭角落。
厅内,曹蒹率先起身,端起酒杯,“在莽原叨扰数日,亏有狼主厚待,吾敬狼主!”
轩辕琅没拿正眼看曹蒹,转尔看向凤天歌,“要不要一起?”
凤天歌没有拒绝轩辕琅,“曹先生说的话,也正是天歌所说,敬狼主。”
“那我也一起。”容祁直接端起酒杯。
轩辕琅不以为意,“本狼主可没厚待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