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国与弱国的区别就在于,谈判的时候,强国失的是态度,弱国失的是肉。
赤舌明明白白表示,只要楚国肯割三个郡给苗疆,则可为其解蛊瘟。
对此,容祁内心是绝望的。
让他那父王从身上割三块肉或许有可能,为他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割楚国三郡?
楚王只会扇赤舌三个嘴巴子,然后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去,爱杀谁就杀谁。
“就这些?”容祁脸上没有丝毫慌张。
赤舌点头,“就这些。”
“此事不是不能谈,但我们必须离开苗疆,带着蛊瘟怕是不妥吧?”容祁表示他要亲自回楚国一趟。
赤舌不以为然,“两位的信鸽在苗疆上空飞来飞去很是顺畅,没有任何阻碍跟意外发生的原因是什么呢?”
容祁跟凤天歌相视时,赤舌又道,“飞鸽传书很快,两位又不会太过辛劳,最主要的是,蛊瘟再有十日可能就……两位抓紧时间。”
眼见赤舌欲起身,容祁开口,“苗疆以蛊为尊,养蛊以地为灵,离开这十万大山,苗民如何养蛊?”
赤舌听罢,重新坐回到主位上,“苗民,为何一定要养蛊?”
“不养蛊,何以为苗民?”容祁
肃声反驳。
看着容祁脸上的严肃表情,赤舌此时的笑,有些阴诡,“白帝天王时期的苗民,以养蛊为尊,孤鸣时期的苗民,以控瘟为尊,容世子与其在这里与我讨论何为苗民,倒不如想想该如何说服楚王将三郡割给苗疆。”
就在这时,刚刚入内室禀报的陈凌默默走了出来。
凤天歌余光扫过,霍然起身,“赤老这般说,莫不是以后苗民皆可释放蛊瘟?如此,我如何向吾皇保证赤老不会将蛊瘟带入齐国?”
“只要大齐于我苗疆友好,我自然不会与大齐为敌。”赤舌理所当然道。
凤天歌冷笑,“这样的保证会不会太过单薄了些?”
“我赤舌,一言九鼎。”赤舌冷声道。
容祁亦起身,“作为苗疆这一代最忠实的守护者,你当初的一言九鼎,而今不过是一句笑话。”
赤舌面色渐冷,“两位不同意?”
“至少不能贸然同意。”容祁一改之前只要活命的口风,严肃道。
“那我们之间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四长老,送客。”赤舌冷哼。
看似平静的面容下,凤天歌跟容祁皆提着心。
陈凌出来,便是得手。
能不能把新蛊带
出孤殿,看造化了。
此刻陈凌听罢赤舌吩咐,迈走向容祁二人,“两位,请。”
凤天歌临走不忘拱手,容祁亦未失了礼数。
就在陈凌送他二人走出殿门一刻,赤舌突然开口,“谁的命都只有一次,望两位慎重考虑。”
容祁回身,“自然会。”
殿外,陈凌趁机将藏于袖内的黑色方盒交到凤天歌手里,“二位慢走,不送。”
最关键的时刻过去了,凤天歌将方盒掩于袖内,转身欲离时一道身影忽然自她身侧闪过。
若非凤天歌抓的紧,袖内方盒早被那股强大的吸力顺走!
殿门处,赤舌漠然站在那里,面目冷凝,一双眼幽蛰如潭,自其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让人本能畏惧。
“我记得我曾说过,新蛊于午时三刻感知力会很虚弱,切勿打开暗格。”
赤舌冷冷看着已然挡在容祁与凤天歌面前的陈凌,“你为何不听?”
“你们先走。”陈凌低声开口时,一直守在偏殿的数十护卫,呼啦围过来面向赤舌,敌我立现。
容祁自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天歌,你先走。”
没有犹豫的时间跟顾虑,凤天歌猛然点足跃起,直朝高墙而去。
轰
-
巨大的蓝色光焰在半空炸开,犹如真正的焰火于凤天歌面前骤然腾起一面火墙。
那是一种真实的,灼面的感觉!
凤天歌被迫退回到原来位置,紧张握紧方盒。
“赤舌,放他们离开。”陈凌低喝时,自腰间抽出软剑,软剑多节,每一小节的剑身形似飞镖,中间以环扣紧密相连。
剑起,环扣与剑身连成一气,笔直横亘在陈凌胸前。
“可以,前提是凤大元帅得把新蛊交出来。”被蓝色光焰覆盖的赤舌,像极了天王庙里那尊蓝色的孤鸣像。
他缓缓迈步,走向陈凌,“为何要背叛,我们当初的誓言?”
“当初你只说要重振孤鸣声望,要让所有苗民记得孤鸣伟绩,看到我等默默付出!”陈凌目露悲寒,“你从来没说过,要毁了苗疆!”
“不是毁,是重建!”对于陈凌的背叛,赤舌眼中多了层阴诡难测的寒意。
“但凡养蛊者,但凡有元力者皆亡,这跟毁有什么区别!苗民养蛊虽为世人惧,可蛊有善恶,蛊瘟可有?”陈凌愤然低吼。
“我说的那些,你还是不明白。”赤舌无比失望的摇摇头,“陈凌,你太让我失望。”
“你
又何尝不是!”
一声厉喝,陈凌以七成内力灌注软剑,剑身锋利,紫光大盛!
与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