浇在凤余儿身上的冷水,更似浇在凤天歌心里。
她愧对凤余儿对自己的这份情义!
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剧痛又一次让凤余儿变得清醒。
她拖着残破的身子从地上爬起来,跪在那里,黏腻在脸颊的发丝冷汗与冰水混合,连着串的滴落。
双足染血,十指以古怪的姿势撑着地面。
凤天歌紧紧盯着凤余儿,硬是憋着,没让眼泪从眼眶里涌落。
她看不出来,那到底是断了几根!
“凤余儿,你可还记得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丁酉寒声开口,目色如冰。
在凤余儿认罪那一刻,丁酉便知道眼前女子的最终目的。
他看似铁面无情,可用刑却是他坐在这公堂之上该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没有酷刑,凤余儿如何供出北冥渊!
“没有……”凤余儿忍着极痛,低下头。
“还没有!我们都听到了!你刚刚明明说你是为了太子妃之位!凤余儿,你为一己之私连亲生父亲都杀,你还有没有人性!”
不得不说,凤雪瑶在整件案子的推动上,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果不是了解凤雪瑶的执念,这公堂里大半人都会觉得凤雪瑶是在故意配合凤余儿。
“我不是为了太子妃之位,我只是爱太子,只想与太子殿下永远在一起!”凤余儿仿佛是被刺激到,猛然抬头,泪涌如柱。
凤余儿的眼睛,一直都清澈的像山涧泉水,明亮的时候就像夜空里的星星。
她落泪,哭的无比伤心,“我只想太子殿下能好好的……不想任何人伤害他……”
担架旁边,凤染修一直跪在那里,视线落在凤炎身上,双目赤红。
他仿佛不在意凤余儿说的那些话,只觉心痛。
心痛难当!
“凤余儿,依你所言,是凤炎欲行伤害太子殿下之事?”丁酉肃冷问道。
凤余儿不禁抬头,苍白小脸上那一双眼透着掩饰不住的彷徨跟忐忑,“不……不是……”
啪-
丁酉第五次敲响惊堂木!
“如果凤炎未行伤害太子之事,而你又在太子的唆使下杀害凤炎,那么太子,便是残害忠良!”
丁酉字字寒戾,目色如冰,所指正是凤染修御状上的诉求!
“太子没有残害忠良,父亲不是忠良,他……他背地里勾结朝中大臣,欲造反!”凤余儿佯装情急,仓皇解释时,一字一句,将北冥渊跟千里之外的顾北川,同时拉下水。
“父亲
才没造反,父亲一直都是太子的人!”凤雪瑶又在紧要关头,成为凤余儿承上启下的关键。
当然,凤雪瑶为凤炎辩驳的初衷,是因为她不想成为奸佞之后。
她所期待的,是御案结束后的辉煌人生。
倘若父亲被打成奸佞,即便赢了官司,她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不是!父亲私下与颖川勾结欲在朝中架空太子殿下,其心可诛!”
凤余儿眼泪扑簌掉下来,“是父亲不忠在先,太子殿下才……不……不是太子殿下叫我做的,是我自己想要替太子殿下分忧!大人明鉴!”
案子审到这里,不管是北冥渊还是顾北川,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凤余儿在这一刻,把自己的用处,发挥到淋漓尽致!
看到凤余儿指缝间仍在流血,坐在案侧的赵宇堂脸色一直都很糟糕,“既然案子有变,本将军以为,可择日再审。”
丁酉扭头,“将军以为,择日再审谁?”
赵宇堂被问住,他怎么知道!
另一侧,凤天歌缓声开口,“御案审到现在,似乎颖川王与太子殿下都脱不了干系,天歌以为此事还得由丁大人提请皇上,或许得劳烦颖川王,来皇城一叙。”
鹬蚌
相争,渔翁得利。
在凤余儿以命相助下,凤天歌终是达到自己的目的。
丁酉深吁口气,“事关重大,本官的确需要请示,如此……那就先将凤侧妃押入天牢。”
“大人……”
凤天歌情急开口时,赵宇堂突然起身,“为何?”
丁酉微愣,“何为,为何?”
“为何要将凤侧妃押入天牢?她为什么不能回宫,伤那么重,不得找御医诊治么!你想杀人灭口?”赵宇堂愠声质问。
对于赵宇堂的做法,哪怕凤余儿都觉得可笑。
也分不清自己哪拨人了!
但于赵宇堂而言,他的目的很简单,他不能让凤余儿死了。
如果凤余儿是女人,他想知道自己为何不过敏!
对女人过敏的殇,只有对女人过敏的男人才知道。
“凤侧妃亲口承认是她杀了凤炎,哪怕是嫌犯都要在天牢候审,更何况是罪犯。”
丁酉思忖片刻,又道,“既然将军信不过本官,那么这样,凤侧妃入天牢之后的安危就由将军负责,我刑部决不插手,届时凤侧妃若有个三长两短,将军可别推托给刑部便可。”
赵宇堂听着奇怪,他不是这个意思。
“退堂!”丁酉既然打定主意
,又哪会给赵宇堂反驳的机会,当下与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