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臻灵老师到大队的时候,让接待人员通知刘队,还特意说道,我们带了未成年人的心理疏导师过来。
隔了一会儿,一个警察出来带我和臻灵老师进去,跟我们说道:“幸亏你们到了,那孩子不肯说话,什么法子都用了,一个字都不肯说。”
“他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你们怎么可以再刺激他呢?”臻灵老师生气地说,“我要尽快见到孩子,如果可以,我想带回机构,我想给孩子做个沙盘游戏。”
“你们要是能让他开口,带回去也可以。”刘队从一间房间里推门出来,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听见我们说话了。
“要不,让臻灵老师先跟孩子聊聊吧。”我看了眼询问室的环境,又说道:“能不能换个环境,孩子在这样的空间会害怕。”
刘队看看我,又看看臻灵老师,说道:“我跟上级汇报一下。”说着他就离开了。
我和臻灵老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刘队才匆匆回来,说道:“原则上同意你们给目击证人做心理疏导,但不能离开大队。”
“我们需要一个舒适安全的环境。”臻灵老师皱眉说道。
“我们可以提供办公室。”
“可是这个地方本身就会给孩子带来心理压力。”
臻灵老师的情绪略微激动,“我不懂法,不过他只是证人,不是嫌疑人,你们怎么可以不允许他离开呢?”
刘队的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但他依然坚决地说:“不行,你们不能带他离开,可以去我楼上办公室。”
臻灵拗不过刘队,只能点头。
两个警察走到孩子身边,一左一右带他上楼,孩子害怕得腿都发软,我们在背后看得心疼。
臻灵跟孩子走进刘队办公室后,她想关门,但刘队坚决不同意,不仅如此,他还安排两个警察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我疑惑地说:“你们该不会是觉得孩子有嫌疑吧。”
“无关人员不要打听案件信息。”刘队连头都没回,直接了断地截断我的话头。
“我也没打听啊,再说,社区的人都把事情跟我说了,孩子那么可怜。”
“你什么时候开始偏听偏信了?尸检报告还没出来,你们一个个都知道真相了?”
“你说得对。我不专业。”我觉得这个话题谈不下去。
“刑事侦查,证据说话。”
“既然证据说话,你为什么要防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我还是没法理解,“你看,现在门开着,臻灵老师的疏导会大打折扣的。”
“直觉告诉我,关上门
会出事。”
“你刚才不还说要用证据说话吗?”
“……”
我们没聊两句,刘队的手机就响了,他一边接电话一边匆匆离去,留下我跟两个守门的警察面面相觑。
我们是在二楼,我漫无目的地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可以看到连接进出口的院子。
我看到一辆警车从门口开进来,然后从里面陆续走下几个人,其中有一人居然是卫围,其他人我就不认识了。
卫围被抓了,那何苗呢?我赶紧给王律师打了个电话。
王律师在电话里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我说清楚了。
之前小区窨井盖失踪案是导火索,卫围是拐卖团伙的一员,他当时为了脱罪,藏了女大学生的手机,但是逃跑的时候,一个不慎,手机掉进窨井里,由于当时天黑,卫围又紧张,他没有记清楚具体掉在哪个窨井里,后来一到深夜,他就溜进小区到处翻开窨井盖寻找那台手机,却怎么找也找不到。
最后机缘巧合,这部手机到了刘队手里,当时手机已经恢复出厂设置了,但公安的技术部门还是将原有存储全部找回来,包括通话记录,所有通话记录排查后,确立了卫围的犯罪证据,再次对卫围予以逮捕。
卫围落网后,知
道再也逃不掉了,为了立功,咬出他的上家,也正是他的上家,制造了数起瓦斯杀人案。
这起闹得沸沸扬扬的案子,固定一个关键证据后,余下的真相就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显露而出,破案速度快得惊人。
卫围他们已经被批准逮捕,这次是从看守所带过来做辨认笔录的。
“这边还有个细节,那群犯罪团伙居然注册了一家情感咨询公司,也是通过情感帮扶的暗号相互联络,真是有想象力。”王律师接着又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何苗现在很好,她和宦辰真的结婚了,不是为了绿卡的假结婚,是真的在一起了。”
“他们不怕重婚吗?”
“他们愿意接受一切后果。”王律师说这话的时候仿佛撒了一块大糖一般地甜蜜。
无论如何,这件事也算是皆大欢喜,我放下电话,透过大门就能看见臻灵老师在和那名少年聊天。
少年的表情比刚才看的时候轻松很多,看来臻灵老师真的很有办法。
我正在看的时候,看到臻灵老师站起来,向我招手。
我征得门口两个警察同意后,就走进办公室。
臻灵老师跟我说:“这个孩子叫尚天昊,他想委托一个律师。”
“证人好像不用委托律
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