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姑正在铺子里招呼着络绎不绝的客人,突然冲进来一队衙役,吓得铺子里的女子们尖叫起来。
客人们都被粗暴地赶了出去,留下张四姑和一众香莱儿的伙计。
“官爷,你们这是——”
张四姑话还没问完,那为首的官差一声令下:“搜!”
衙役们就在铺子里四下翻找起来。
香莱儿的货品都是用瓷瓶装的,原本好端端摆在柜台上,这些衙役翻箱倒柜动作粗鲁,不少胭脂香粉都直接摔在了地上,一地狼藉。
除了张四姑,其余的伙计们都吓得躲在了角落里。
“有话好好说,你们不能这样——”张四姑心疼坏了,那些脂粉,一瓶就要二两银子往上啊!
这砸的哪是脂粉,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她想要去阻拦,下一刻就被一把明晃晃的长刀架在了脖子上。
“你胆敢阻拦府衙办案?”
张四姑脸都白了,咽了口唾沫,哆嗦着问:“官爷,能不能等东家回来再……”
那衙役收了刀,冷冷道:“放心,已经派人去找了。”
……
秦雨薇正在学室上课,突然就听见外面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接着有人大喊她的名字。
动静之大,闹得附近几个学室的学生都探出脑袋来瞧。
秦雨薇走出去,问他们什么事。
“你经营的铺子涉嫌投毒害人,跟我们走吧。”说着就有两名衙役要上去拘她。
秦雨薇眼尾一扫,声音冷冽:“退开。”
话中的气势让那两名衙役都微微一怔。
秦雨薇用众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我乃大梁的良民,你们没有任何证据就要抓我,坏我名声,是何道理?
跟你们走可以,但是咱们得说清楚了,我是去配合你们官府调查,可不是什么嫌疑人。
否则待事情真相查明,我乃无罪之身,定要告你们一个欺压良民之罪。”
为首的衙役略一思忖,挥退了手下,语气缓和了几分,让秦雨薇跟他们走。
“等一下,我有几句话要嘱咐。”
衙役略微点头,“有什么话,你得当着我们的面说。”
秦雨薇冷冷扫了他一眼,随即对身边的一个学生道:
“烦请帮我带句话给祝澜,我要的那幅《群贤赋图》,请她快些画好帮我送来。”
说完,秦雨薇昂首挺胸,从容地跟随差役们离开了书院。
秦雨薇在书院里人缘相当好,那名学生虽然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但也不敢耽搁,连忙四处打听,得知祝澜今天去找欧阳烨了。
祝澜在欧阳烨的书房外碰见前来送信的人,听闻秦雨薇被官差带走,再一琢磨她的口信,立刻会意。
当即找欧阳烨告了假,匆匆离开了书院。
……
香莱儿已经被贴上了封条,秦雨薇直接被带到了府衙的公堂,张四姑已跪在了堂下。
公堂的摆设她倒是不陌生,从前拍古装戏时常见,只不过古代真正公堂之上的威严,哪里是那些道具和群演凑出来的片场能比的?
堂上,毕枞端坐在公案之后,头戴乌纱帽,身着绯色官袍,面带怒色。
他重重一拍手中的惊堂木,“民女秦雨薇,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秦雨薇暗自咬牙,素日里都是待在书院,并不需要向人卑躬屈膝。
而一个现代人对这种事本能散发出的屈辱感和排斥,不是穿越过来几年就能被彻底磨掉的。
可她也深知没有别的办法,她确确实实穿越到了这个尊卑大于一切的古代世界里,有些事情,容不得她不愿意。
秦雨薇面无表情,逼着自己弯下双膝,缓缓跪在地上,却没有低头。
心里有一个声音对她说,适应就好了,这在古代没什么好耻辱的。
却又有另一个声音提醒她,从小到大她无论是家世、容貌、还是学历,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是别人仰视的存在,连亲生父母都没有跪过——
可现在却要像犯人一样下跪。
不,她无法适应。
秦雨薇暗自平复内心的激荡,暗示自己没有关系,这只是在拍戏而已。
她不再是秦雨薇,只是一个剧中的角色,一个可以对上位者下跪的角色。
“秦雨薇,有人用了你铺子里的胭脂后,出现中毒现象,你作何解释?”
“大人,那胭脂必定不是出自香莱儿,您可以拿去与我铺子中的所有货品对比,真假一看便知。”进入状态的秦雨薇不卑不亢地答道。
“可本府又怎知,你不是故意将这唯一的一盒毒胭脂卖给本府的丫鬟阿绿?”
秦雨薇皱了皱眉,“大人既无证据,民女也没有动机,大人这样的凭空恶意揣测,只怕不妥吧?”
她挺直了背,继续道:“另外,昨日县衙已经查明,张记胭脂铺的老板张有财故意制作有毒的胭脂,还偷偷投放进了香莱儿的仓库。
那批胭脂已经全部作为证据被县衙的人带走,若有人中了同样的毒,大人您该去问县衙和张有财还有他的同伙,而不是在此盘问民女。”
毕枞闻言没有说话,今晨他在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