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到是否相信如今的丁知府,巩绍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道:
“这云州上下的官员,没一个好东西,我当然不信他。”
“莫非那丁知府也做了什么有损百姓的事情?”祝澜问。
“这……”巩绍想了想,“倒没有。”
说罢又补了一句:“可谁知道他是不是和那个廖兴一样,表面上做得公正廉明,实际上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衣冠禽兽!”
祝澜点点头,明白了。
当年她与同学们刚穿越到龙场书院,帮丁小邱的父亲,也就是丁望远,洗清了冤屈,到底是有些情分在的。
但情分归情分,说到底,她与丁望远并未打过许多交道,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人总是会变的。
除了一起穿越的同学们,还有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祝青岩。
她不会轻信任何人。
丁望远身为如今的云州知府,想要解决云州的事情绕不开他。
且不妨试探一番,看看如今的丁望远究竟是敌是友罢。
祝澜沉思片刻,脑海中很快构建出了大致的计划,她抬头对二人说道:
“青岩,明日一早,你便去府衙找一趟丁知府。”
“巩公子,明日我们再去找一趟证据。”
巩绍一愣,看了看桌上的东西,“证据不都已经……”
祝澜微微一笑,卖了个关子。
“不仅要找,明日我们还要光明正大地找。”
……
翌日一早,祝青岩便按照计划去了府衙。
而祝澜则是带着恢复男装的巩绍,大摇大摆地走在了云州城的街市上。
祝澜步履从容,一旁的巩绍却显得有些紧张。
“祝姑娘,这样……真的不会被人发现么?”
他一边走,一边有些紧张地向周围打量。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身后有几个熟面孔,已经跟了二人两条街了。
“不用怀疑,咱们身后的尾巴都已经排成串儿了。”祝澜说道,语气却轻松得仿佛在描述天气。
巩绍脸色微变。
他不明白,分明是祝澜想出了女装的办法帮他掩人耳目,并且这个法子看起来效果很好。
可她却又突然让自己换回男装,还如此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生怕别人认不出来。
难道……她果真和那县令廖兴是一伙的,要来害自己不成?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巩绍立刻便摇了摇头。
不对,如果要对自己下手,她们早就动手了。
一路走来,这两位姑娘也完全没有要对自己不利的意思。
巩绍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祝澜打算做什么,最后索性放弃思考了。
罢了……父亲留下的那些证据可是比自己的身家性命还重要,如今都已经交到她们手里了。
那便……赌一把吧!
巩绍再无迟疑,紧紧跟上了祝澜的步伐。
没走多远,祝澜似是觉得渴了,停在一处茶摊前,要了两碗清茶,递给巩绍,唤来小二结账。
“巩公子,你确定那东西便放在城东的慈云塔后面么?”祝澜饮了一口茶水,问道。
“啊……是的。”巩绍按照祝澜事先安排的话说道,“我父亲亲口告诉我的,绝对错不了。”
“好,事不宜迟,你我速速前往,务必在今日拿到东西,离开云州城。”
祝澜说完,将几枚铜板递给茶水摊的小二,与巩绍匆匆离去了。
小二收了钱,正要收拾,眼前却突然出现几个膀大腰圆的布衣男人挡住去路。
“几位客官——”
小二堆上笑脸正要招呼,却见对方直接亮出了县衙的腰牌,立时紧张起来。
“差差差差爷,我们小店可是诚信经营……”
“少废话,我问你,方才来吃茶的那一男一女都说了什么,你可听清了?”那布衣男人问道。
“这……”小二脸上有些为难。
“别装蒜,干你们这行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赶紧的,爷没那么多工夫跟你磨叽。”
那人眉毛一竖,小二便吓得将方才祝澜二人的对话全抖落出来了。
布衣男人回头吩咐道:“你们几个继续盯着,我回去禀报大人。”
“是。”
……
祝澜与巩绍仍旧在街上走着,两人看起来走得很急,实际速度却并不快。
巩绍还是有些紧张,不时回头望去。
“祝姑娘,他们明明已经发现在下了,为何不上来抓人……?”
祝澜勾起嘴角。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们以为自己能当那黄雀。”
祝澜忽然停下脚步,“巩公子,咱们离开那茶水摊有多久了?”
巩绍想了想,“大约两炷香的时间。”
祝澜在心中算了算,以那些人的脚力,应该已经将自己故意留下的信息送到廖县令耳中了。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整个云州城的地图。
根据她提前预估好的时间,刚刚回去给廖县令报信的人到达县衙时,祝青岩也应该正好去到了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