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禾月听到这中气十足的一声时正在梳妆,她疑惑,“使团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就算是骑兵突袭也就这样了。”
“可能是想要尽快向大单于赔罪吧。”宝宁更是不着急地挑选簪子。
还是周嬷嬷开门出去,“中郎将稍候,殿下会和大单于一起见你。”
王鹤州十分坚持,“臣想要单独面见公主。”
周嬷嬷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见公主,只能是微笑,“还请等老奴去通报。”
陆禾月摆摆手,“不见。”
“小姐,说不定他是带了什么旨意来的。”宝宁猜测道。
“那就更不能见了。”陆禾月在唇上点胭脂,“谁知道会不会是圣上有什么密旨,我现在可是为国出嫁的公主,要是接下旨意那做还是不做,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公主这个名头既是荣耀也是桎梏,她可以利用这个身份达成所愿,也要承担起这个身份的责任。
但现在的情形不容她和齐国斡旋,还是从一开始就不要理会的好。
王鹤州再次被拒绝后只能是悻悻离开,他只不过是想要见陆禾月一面,那个一路上沉默寡言却在到达边关后跪地离开家乡的姑娘,不知道在这陌生的朔北过得怎么样。
他真的很担心她,虽然京中一直都传她是朔北大单于最宠爱的,可谁又能保证那人不会移情别恋呢。
看着银白盔甲的年轻将军徘徊不定,良久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哈图感觉站在身边的大单于在冒冷气,比增曲雪山还要冻人的那种。
穆图苏格紧咬牙关看着王鹤州,感叹这些人还真是层出不穷,那个柳知还还没见到又来一个齐国将军,真是越看越碍眼。
他朝着翰儿朵走过去,直接开门然后用力关上。
陆禾月还在对着镜子整理,似乎能搞到地老天荒去,边上宝宁还在出主意要从箱子里翻找簪子,看起来是半点不在乎齐国使团已经来了。
“阿月。”他的声音越发低柔,“使团都已经到了,等下宴请他们需要我做什么吗?”
陆禾月想了想,“也没什么,只需要表现得相敬如宾就好,免得他们回去之后起心思。”
穆图苏格自然是笑着应下,然后凑过去搂她的肩膀,“阿月,他们是为了太子妃的事情而来,你说我该怎么狠咬一口呢?”
“理在我们身上,只要不太过分齐国肯定都会答应,不过我觉得你应该退半步,这样两边脸上都过得去,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对付左贤王,和齐国闹翻不划算。”
她自认为是站在穆图苏格这边考虑,而且考虑得十分详细,就在插上最后一根簪子的时候,猝不及防被一口亲在唇角。
虽然只是一触即分,但她还是感觉有火从脸上烧起来,第一反应都不是生气而是立刻去看宝宁和周嬷嬷。
好在穆图苏格知道她脸皮薄,俯身的时候把她严严实实挡住了,其他人只看到他们凑在一起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
在这巨大的冲击下陆禾月没忍住伸手,简直是恼羞成怒掐在他腰上,要不是还有人在怕不是要怒骂两句。
穆图苏格哎呦一声跳开,“你可得轻点,咱们晚上还要见面呢。”
陆禾月真是恨不得封上他那张嘴,但调戏完她之后穆图苏格整个人欢快不少,风一样消失在门口,似乎刚才进来亲他的人就是个幻觉。
“真是讨人厌!”她恨恨地把戒指扔回盒子里。
周嬷嬷见她这样没忍住笑了,“小姐也就只有在大单于身边才像是这个年纪的姑娘。”
陆禾月可不觉得这是件好事,扒拉着盒子里的戒指默默不语。
“大阏氏,奴来给您送胡饼了。”帕米达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说实话宝宁和周嬷嬷都不是很喜欢见到她,这个越来越温顺的姑娘总让她们有些不安,似乎下一秒就要化身毒蛇给自家小姐一口。
可偏偏陆禾月很喜欢她,不仅带在身边教导还时不时尝尝西域美味,胡饼无疑是她最近十分喜爱的吃食。
在两个人不赞同的眼神中,陆禾月让帕米达进门然后夸赞几句,最后把胡饼送进口中。
几乎每次都是这样,只不过这次她没有喝奶茶,碗里是淡淡的红,似乎是什么中原的稀罕物。
就在帕米达转身离开的时候,陆禾月叫住她,“多谢你这样用心,我会记得你的。”
帕米达的心在这一刻狂跳起来,她僵硬地回以笑容,“大阏氏这样说奴感激涕零。”
穿好外裳后陆禾月看着桌子上那个盒子,“还是没找到好机会啊。”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踏出帐篷,脸上是在京城时才会有的浅淡笑意,看起来既端庄又有主见,是个乏味可陈的大家闺秀。
使臣们心惊胆战等在接见他们的王帐中,金色花纹遍布目光所及之处,里面还放置着很多桌椅,悬挂着不少动物皮毛,王座上更是铺着完整的熊皮,脚下是它死不瞑目的头。
使团并不感到拥挤,帐篷大得就算是再来一个使团也能放得下,说实话虽然比不上皇宫的奢华,但这里有另一种凌冽的气势。
和以往来朔北不同,他们这次姿态很低,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