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山,清风寨。
姜祇走在前头,冯絮落后一步跟着。
“你不好奇我们后日要去哪?”
姜祇疑惑,自她打下清风寨之后,冯絮和费野像是调了个性子。
此前的费野神秘,琢磨不透,被戳穿少年人的身份后,整日像只热情小狗一样追着冯絮。
而冯絮从前机灵有些小聪慧,如今愈发稳重自持,带着些不显山不露水的神秘感。
“属下不好奇,主上去哪,属下就跟着去哪。”
冯絮毫不犹豫地回答,她要跟着姜祇,走南闯北,刀山火海。
只为了那句“虽千万人,吾往矣。”
清风寨的守卫一见是姜祇,急忙跑着去开门。
练武场上喧嚣不断,姜祇走近一看,只见她的娘子军统领薛云,压着一男兵揍,左右开弓二十来下,随后将鼻青脸肿的男兵踹下擂台。
擂台下娘子军个个神采飞扬,与有荣焉,齐齐鼓起掌来。
“发生了何事?”
平日里这些兵都挺服从薛云管教的,薛云也不是那等苛刻的将领,今日一看就是下了狠手的,其中必有隐情。
薛云抱拳道:“属下领罪,属下不该意气用事,将人打至重伤”
姜祇打断她,“我问的是,发生了何事。”
她相信薛云不会无的放矢,而能让她如此愤怒的前因,才是她要了解的。
薛云望了一眼娘子军的方向,见她们列队整齐,个个脸上都带着不平之色。
“那个王八羔子想调戏我们娘子军,背着我出言污秽,娘子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有忍让,却不成想越发助长了他的焰气。今日要不是恰好被我撞见,他都要动手动脚了!”
薛云一吐为快,她单膝跪下,请罪道:“此事属下也有错,请主上责罚。”
姜祇冷笑一声,视线环绕过练武场上的众士兵,又集中在她身上。
“你当然有错,你错就错在治下不严,让军队混入如此腌臜东西。”
姜祇说完,令人将那鼻青脸肿的王大牛押过来。
他一见姜祇,也不敢装傻充愣了,只见他连连挥着臂膀扇打自己的脸。
本就肿胀的猪头愈发可怖,青一块紫一块,两颊还遍布着巴掌印。
“主上,你饶了我吧,我只是逗她们玩的,没想到她们还当真了。”
“我不敢了,我以后一定管好自己。”
练武场上站了不少人,却无一人敢吭声,只剩下山风呼啸,和清脆的巴掌声相呼应。
“呸!这话你就骗鬼吧,信你还不如信公猪会上吊。”薛云隐忍不发,冯絮却是不吐不快。
姜祇看着脚下不知悔改的王大牛,冷笑一声,“嘴还挺硬,不知道和我的军棍比起来如何。”
王大牛惊恐地瞪大眼睛,他的求饶没换来姜祇的心软,反得来一顿军法伺候。
他被压到长凳上时才彻底慌了,如若说此前的求饶还带有做戏的成分,那么此刻,他是真慌了。
“主上,主上我错了!啊!”
军棍无情地仗打着他的脊椎,几棍下去,就叫他痛不欲生,口喷鲜血。
“主上,已经三十军棍了,还要再打吗?”
姜祇屈指示意停下,执仗的士兵收起军棍,将王大牛拖到姜祇面前跪好。
她漫步走至王大牛面前,无视他的痛苦,将他匍匐在地上的手狠狠碾压。
“调戏娘子军,很喜欢女人?”姜祇冷笑着抽出匕首。
刀锋缓缓划过他的侧脸,姜祇欣赏够了他的恐惧,啧了一声。
“既然喜欢女人,那我成全你。”
姜祇刀尖往下,干脆利落地捅穿他的裤裆。
“啊!!”男人嘶哑的尖叫声从练武场上蔓延开来。
王大牛捂着裤裆倒地哀嚎,他背后的伤沾上泥土,又是抓心挠肺的疼,一时间不知是要捂前边,还是要护后背。
姜祇冷漠地抽出匕首扔到一旁,看向在场的士兵们。
“我姜祇麾下的军队,绝不允许出现奸淫妇孺者,违者立斩。”
“拖下去。”她神情冷淡,语气坚定,违反军规,就得付出代价。
那王大牛连呼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捂嘴拖了下去。
杀鸡儆猴。
在场的男兵心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这句话。
不说前朝,就本朝大大小小的豪强势力,哪个不是男性领导者,他们推己及人,成年男性士兵个个血气方刚,不得找女人纾解?
但想起姜祇利索的那一刀,他们无声地低头瞧了一眼,总感觉裤裆一凉。
“薛云。”
“属下在。”薛云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她没想到姜祇能为娘子军做到这份上。
不,应该说,她的军规,与所有男性将领麾下的军队都不同。
她切实维护了女性该有的利益,最大程度保障了她们的人身安全。
都是将士,凭什么她们就要被污名化,被看成是附属品。
她们也可以挥刀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为自己,为军队拼出一条生路。
论气力,她们生理性比不过男人,但论灵活度,论细心,她们必定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