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姝心下叹息,虽然春桃看着大大咧咧,但对自己极为上心,看她深夜乔庄外出,春桃定是一夜无眠。不如找个活计让春桃做,也能让林语姝略微宽心些。
林语姝拿起另外两件外袍,将较小的一件先穿上,后又穿上最大的一件。
整理好身上的三件外袍,林语姝的身形比之前粗壮了一大圈,又将蒙面用的黑布及几个药瓶揣进怀里。现下出门不便蒙面,若是蒙着脸让人看见,必定惹人注意,说不定还会起不必要的纷争。
做好一切之后,林语姝偷偷出府,在黑夜里向着府衙疾步而去。凭谁也想不到,堂堂将军府嫡出小姐竟然要去劫狱!
薄云遮月,月光晦暗不明,初秋的天气夜风微凉。
林语姝身穿三件厚实的外袍疾步在小路上行走,在凉爽的夜里竟热得出了一头的热汗。
远处传来夜枭的叫声,林语姝忽然止步,侧耳倾听远处的声响。
她隐隐觉得似乎有人跟着自己,自从有了师父传给她的内劲,林语姝耳力比常人灵敏许多。而且她是死过一回的人,对于危险有着旁人无法比拟的敏锐。
又仔细听了一会儿,除了夜枭的叫声与夜风吹落叶簌簌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
也许是她听错了,林语姝安慰自己,今夜所行之事她这辈子,甚至上辈子都没做过,心下有些紧张。微微松了一口气,林语姝继续快步急行。
箐山县不大,人口也不多,夜晚的街道上更是人迹罕至。一路上只远远地看到过三两个醉汉和乞丐,再没有碰到旁人。
林语姝站在府衙后院的墙根下,脚下运力,翻身便上了院墙。
林语姝伏在墙上四下环视,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身子一轻稳稳地落在院中。
以她的内力,翻墙是轻而易举的。不过要是想在府衙牢狱中穿行,而不惊动衙役,林语姝实在是没有把握。
林语姝躲在牢门口一旁的柱子后面,看到门口坐着两个衙役,他们的头一晃一晃的,显然是困得狠了。
她走到牢狱一扇窗边,翻身而进,眼前是衙役们看守时休息的地方,正有两个衙役坐在桌边强打着精神喝茶。
林语姝快速躲到一堆柴火后面,从怀中拿出黑布蒙上脸,又拿出之前杨管家和贾寡妇享用过的迷魂散,故技重施,向着衙役吹过去。
紧接着,两个衙役几乎同时一头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了。
林语姝蹑手蹑脚地走进牢房,县衙的牢房并不大,十几间粗木围成的牢房里面铺满干稻草,还没走进,一股难闻的骚臭味便扑面而来。
林语姝被熏得直皱眉,屏息加快脚步搜寻。这些牢房里统共关着五六个犯人,皆是单独关押。
角落里的一间牢房,里面的人明显与其他人不同,身形格外瘦弱,正散乱着头发趴伏在杂乱的稻草上昏睡着。
林语姝心里暗哼一声,在这种境遇下招弟想来是无法安然入睡的,现下无声无息地趴着,看来这一顿板子打得不轻。
沿着昏暗的牢房再前行几步,转角不远处还有间小牢房。
因为这间牢房位置最深,平时很少关押犯人,一般都是重罪犯人才会被关押在此。这间牢房内空气似乎凝固了,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箐山县多年太平,这间最深的牢房已经很久没有关押过犯人了。陈旧的粗木桩上缠绕着两指粗的铁链,铁链上锈迹斑斑,依稀能看到上面沾着新鲜的暗红色血污。
李二麻伙同别院丫鬟,谋害将军府小姐,这样的罪名让他成为这间牢房多年来第一个住客。
牢房中昏暗火把的微光下,林语姝看到李二麻佝偻着身子蜷缩在一堆稻草边,破烂的衣服上还留有斑驳的血迹。
忆及自己上一世被李二麻毁了名声,林语姝心中翻腾起杀意,从地上捡起几颗小石子,撒上药水向着李二麻丑陋的脸一颗一颗地丢过去。
就在手中石子要扔光的时候,李二麻被砸得有了动静。
“谁?谁在那儿?”
李二麻惊慌地揉着眼睛,抬头看向林语姝的方向。
林语姝刻意压低了嗓子,“我可以是勾魂夺魄的黑白无常,也可以是救你出苦海的观世音菩萨,端看你自己怎么选择。”
李二麻闻言,想要站起身来,却扯到了腰背上的伤,疼得又趴了回去,壮着胆子吼,“少在小爷面前装神弄鬼,小爷我、我才不怕你……”
林语姝看着这个色厉内荏的草包,心里嗤笑,“哦?你不信?”
说着,林语姝扬手极快地向李二麻撒去一包粉末,李二麻被突如其来的粉末呛得咳嗽起来。
刚咳了几声,李二麻如同被掐住了脖子,无论他怎么咳,都只能发出极轻微的声音。
再一抹脸,发现刚刚被石头打到的地方开始慢慢溃烂,李二麻惊恐地瞪大眼睛,疼得龇牙咧嘴。
林语姝露出冰冷的笑意,“既然如此,那我便送你上路。不过你作恶多端,即便要死,我也不会让你死得痛快。”
“我会一片一片割下你身上的肉,让你尝尝凌迟的滋味。”
说着,林语姝掏出腰间匕首,在李二麻的眼前晃了晃,略带兴奋的眼神不住上下打量着李二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