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寡妇惨白的脸在昏黄烛火映照下,如死人般圆瞪着双眼,声音嘶哑着将陈氏从林语姝那儿打听到的话一一说给李二麻听。
就在贾寡妇添油加醋地说完之后,李二麻先是恐惧,进而变成愤怒。李家虽然没多少人,但毕竟血脉相连,若真因他一人而全部被连坐,他岂不是李家的罪人了!
变成罪人倒也罢了,李二麻平日里惯于欺男霸女又招摇撞骗,却最好脸面。
被王婆子和招弟连累到此境地,已经让他在平日里厮混在一起的流氓兄弟面前彻底抬不起头了,若是再连坐家人,只怕他下辈子都别想直起腰板。
李二麻惊惧交加,声音不住地颤抖,“好!如此我也不再犹豫了!”
说罢,从一个破木盒子里拿起在狱中林语姝临走前交给他的东西——一包药粉。
想起那时她在耳边若有似无的话,毒蛇般钻入耳中:“王婆子母女会一直追着你不放,除非…你让招弟无可辩驳地成了你的人。”
林语姝说完这句话,李二麻手中便多了一包药粉,凭着常年混迹窑子的经验,李二麻只隔着纸包嗅了嗅,便知道这药的厉害。
无可辩驳……李二麻似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裂开嘴笑着,露出几颗歪歪扭扭的黄牙。
是夜,在像官家贵女的精致闺房中,王婆子端着一碗兑了蜂蜜牛乳的燕窝,一口一口地喂到面容憔悴的招弟嘴边,言语温和,“这是将军府按例送来的燕窝,你吃了能快些好起来。”
招弟挨了不少衙门的板子,双腿虽无碍,但结结实实的一顿板子也让她去了半条命,将养了多天才有了些精气神。
招弟最喜欢抢走林语姝的东西,穿上属于林语姝的衣裙绣鞋,戴着属于林语姝的簪子玉镯,让她有种自己才是官家小姐的错觉。
本该属于林语姝的燕窝,招弟吃得心满意足。
王婆子看着女儿娇嫩的脸,虽然姿色平常,但到底胜在年轻,好好娇养着,不比官家小姐差。
王婆子心里松了一口气,主子交代的事情都办砸了,震怒之下少不了责罚她和老杨,但好歹是保住了招弟。她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生个儿子,所以她的指望都在招弟身上。
一定要让招弟高嫁,才能保住她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好在招弟的婚事主子已经有安排了,现在她只需要安心等着唾手可得的富贵安逸。
不过是半坐着吃了几口燕窝,臀腿腰背上的疼痛就攥紧了她的心,招弟惨白着脸重新躺了下去。对李二麻和林语姝的恨意似毒蛇缠绕在喉咙,声音尖厉狠毒,“娘,一定要杀了李二麻和林语姝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王婆子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你放心,娘有办法让李二麻必死无疑,但林语姝毕竟是将军府嫡女,轻易动不得。而且,你能不能高嫁,全指望她了。”
王婆子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招弟的手,招弟一下就明白了。
她们的主子,也就是林语姝的二婶,给林语姝找了个并不般配的婚事,但对方却的的确确是个高门,主子虽没有告诉她们是哪个大户人家,但绝对是她们这辈子奢望不到的门第。
主子曾说,只要让林语姝丢了清白的名声,这门婚事便成了。到时候让招弟当个陪嫁丫鬟,只要招弟机灵点,不怕没机会爬到林语姝夫君的床榻上!
招弟心知林语姝不过是个空有美貌的木头美人,无趣极了,自己年轻又机灵,只要踩着林语姝进了高门大户,她绝对有把握当个姨娘。
想到这里,招弟姿色平平的脸上慢慢浮起笑容,对林语姝的恨意消散了不少,等当了姨娘,再对付蠢笨的林语姝也来得及。
床边的王婆子和招弟一样,陷入了虚妄的美梦中,幻想着招弟嫁入高门之后,她作为姨娘的娘能享受到的穿金戴银富贵荣华。
屋外,吉祥云纹红檀木镂空的小窗下,李二麻一身黑衣融入在夜色中。
一双鼠眼穿过窗纸上一个小洞死死盯在王婆子母女二人身上,目光凝在她们心满意足的笑脸上,耳边还回荡着那句“有办法让李二麻必死无疑”。
耐心地等着王婆子端着碗走出屋子,招弟屋子里的灯光熄灭。
潜伏在黑暗中李二麻轻手轻脚地将窗户掀开了个缝,捏着鼻子向着手中打开的纸包狠狠吹了一口气,将粉红色的药粉统统吹向招弟所在的方向。
一阵香风裹着细密粉艳的药粉兜头扑向招弟昏睡的面庞,转眼间,招弟嫩白的脸上泛起红晕,呼吸愈来愈急促,像是在梦中急奔不止,连额头上都渗出细密的汗珠。
屋里逐渐清晰的呼吸声,越来越紊乱,听在李二麻耳中便是吹向他耳边的战斗号角。他一边走向床边,一边解开外袍,脸上密布的麻点被止不住上扬的嘴角挤到眼角。
李二麻看着像煮熟的虾一样红彤彤、冒汗热气的招弟,忍不住舔了舔黄牙,“咕噜”一声喉结翻滚咽下口水,猛然抬手间将招弟贴身的锦棉织花的寝衣撕得粉碎。
布料被撕扯发出的“刺拉”声惊醒了睡眼迷蒙的招弟,看到眼下情形,招弟的尖叫尚未脱口,便被李二麻死死捂住了嘴。
招弟四下挥舞的手脚软绵绵得没有力气,只让李二麻更加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