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田哥培训回来。
比我想象的要快多了。
不过,彼时,农业相关部门已经完成改革,农机局等多个农业相关部门并入农业农村局。
凭借着前期一系列工作的突出表现,以及未来农业农业现代化、机械化的历史进程,我们石局长顺利当选农业农村局局长。
农业农村局这下队伍壮大了,有12个人,其中9个人都比我的资历长。
但我并不担心。
这个队伍里面,没有人比我和局长更亲近,更不用说我之前做的农技展,以及田哥培训期间,我为局长鞍前马后写了小半年的稿件,还在省市刊物上发表了,为石局顺利就任农业农村局的局长立下汗马功劳。
换在康熙帝九子夺嫡的现场,我就是张廷玉的从龙之功了。
田哥学习归来后,写稿这一块的工作重新回到了他手里。
局长安慰我说,我年轻,脑子灵活,新媒体这块可以多发力。
我自己其实不慌,田哥拿走了我写稿的工作,我落得个清净,新媒体这块我信手拈来,何况,我自己还有自己的打算。
我已经和徐佩结婚大半年了,岳父跟我说,得要孩子了。
我爹也是这么想,徐佩也不反对。
将写稿的工作交给田哥之后,我们便安心备孕,徐佩的公司交给杨倩打理。
我的责任感陡然上升,自己今后的道路该怎么走,变得格外重要。
虽然农机局已经升级成了农业农村局,但依旧不是政府这套行政体系里的核心部门。
农业农村局这个部门就像是农民本身一样,是底层部门。
经济社会快速发展的时候,没有人会想起来有这么个部门,经济社会发展欠佳时,大家又会想起来,能不能从农村、农民、农业的三农领域薅羊毛。
我要做些事情,帮助自己能往上爬的快些。
按周岁来算,我已经30岁了,又只是个本科学历,在农业农村局里打拼,最后退休挣个副科,就是万幸。
我研究了很多干部上升的通道,也和岳父交流了很多。
岳父跟我说,考虑一下村镇。从村镇往县城走,容易做出成绩,也是目前我这个尴尬的身份为数不多的选择。
我找到了我们村的胡玉平。
我想借他的力量。
胡玉平比我大5岁,武汉理工大学毕业,学校是个好学校,就是做人很呆板。
毕业后他先在武汉工作,嫌工资低,一年后去了深圳。
在深圳打了五年工,攒了些钱,又觉得一直打工挣大钱无望,就跑回来养鸡。
他回村承包了屋后面的几亩地,搭了棚子,让鸡在地里跑,吃杂粮,这就是城里人都喜欢的“农村散养鸡”,价格要比超市里卖的饲料肉鸡要贵些,而且鸡蛋也要贵些。
最近几年,从县城到农村,大家在吃的上面也讲究了。
借助微信群,玉平慢慢打开了县城的市场,隔个两三天就能往县城送新鲜的土鸡蛋和处理好的鸡肉。
养鸡场也从最开始的300来只扩大到了5000多只。
虽然5000只鸡的养殖规模在很多专业养殖场看来算不上什么,但在云澜县下乡,尤其是善云镇这个传统粮食作物种植为主的乡镇,玉平已经是养殖大户了。
我和玉平约在镇上的一家饭馆吃饭,特地带了一瓶茅台。
我知道他喜欢喝酒。
“玉平哥喝酒!”我说。
玉平看到茅台,眼里放光:“在县里当官就是不一样,吃饭就吃饭,还带这么贵重的茅台过来。”
“第一次见大老板,我来拜访,肯定得带点东西。”我谦虚的说。
“哪里是什么老板,就是个穷养鸡的。”
“养鸡有养鸡的道行,玉平哥我看你生意都做到县里了,是越做越大咯。”
“也就小打小闹,比不上你们在县里做官的。”
我不想继续阿谀奉承下去,刚好我点的菜也都陆续上来,里面有一道就是炖鸡汤。
“玉平哥,试试这鸡,看比不比得上你养的鸡。”
我故意把话题往养鸡这件事上引。
“这鸡肉不够紧,不甜,我们家鸡肉,新鲜的,不管是炖汤,还是炒着吃,肉质都比这要好。”
“还得是玉平哥,专业养殖大户,就是专业!”
“主要我们的鸡都是散养,活动量大,肉质就好,而且吃的也不一样,”说起养鸡,玉平就打开了话匣子,“你不在村里可能不知道,我们养的鸡,吃的都是地里的虫子,我每天给这些鸡加餐吃的,也是五谷杂粮,玉米,还有南瓜。最近村里的南瓜都熟了,我就挨家挨户收南瓜,打碎给鸡吃。”
“玉平哥你这是科学养殖啊,怪不得都是好评。”
“我们年轻人做事,肯定是要做点不一样的。”玉平骄傲地说。
“是要做点不一样的,”我一鼓作气,加大攻势,“考虑做桥头村的村支书吗?”
“村支书?”玉平显然没有料到我提出来这件事。
“对!你要想,我有办法。”我说。
“做村支书耽误我养鸡吗?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