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咬住木棍将林轻绵甩出好远,落地时她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狼王再次扑了过来。只一瞬间,林轻绵拔出身旁倒地的灰狼身上的毒针,这时狼王已在眼前。她抬手,精准地将毒针送进了狼王的喉咙,不过一瞬间,狼王挣扎了一下便倒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环顾四周,狼尸倒了一地。狼王被杀,狼群四散而逃,小乌鸦倒在一边雪白的腹部湿红一片。林轻绵急促地喘着气,不知是伤到了哪里,皱着眉隐忍着替小乌鸦处理好伤口。她脸色苍白如雪,拖着沉重的身子将所有银针收回。
一老翁风尘仆仆赶来开了锁,他是掌管后山的猎户,听到不寻常的狼嚎声便立马上来巡山。在桓伯的连声道歉中,林轻绵将受伤的百灵交到他手上,独自离开了。
她右手攥着一支弹弓,沉着一张脸来到了副楼的议事厅。林轻绵左手握柎,右手拉弦,对准其中一人猛地发力。
弓长有大有小,大的可达十八拳,弹丸通常是泥丸。执弓者以拉圆为度,弓力以九斤十二两为一劲,常人可拉至两个半劲。强弓需四个劲才能拉开,弹丸十劲射出,着人即毙。
这是一支特制的轻短竹弓,威力却不小,大厅中马上响起女子的惊叫声。林轻绵并未用满力,她来只是想替小乌鸦出口气,只不过这劲还不小,桃夭左肩许是淤青肿胀起来了。
“来人啊!”众人以为有敌袭,纷纷围在阮烛眠身边护卫,场面一度混乱起来。
阮烛眠没有管混乱的手下,也自动忽视被攻击倒地的桃夭,径直飞奔到林轻绵面前,脱下外衣就披在她身上。见心上人被淋成了落汤鸡,他也顾不上会不会暴露,一声“卿卿”脱口而出。
林轻绵此时正处在情绪不稳中,想到百灵受伤了她内心就平定不下来,如今自然没有心情去打趣阮烛眠对她的昵称,何况这样的场合也不适合“谈情说爱”。
“让开。”林轻绵态度并不友好,阮烛眠乖乖站在她身旁一声不吭,他知道她此刻心情很不好。
“夫人!您怎么来了?”许君楠见众头领和长老们欲发难,抢先开口。
“即便是夫人也不能随便伤人吧?”忽然从人群中传来一声女子清脆的嗓音,她站起身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毫无半点心虚。
“哦?”林轻绵冷笑一声,一把弹弓被扔到桃夭面前。
“你什么意思!”桃夭手心不自觉出了一层薄汗,面上却还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眼眶中豆大的泪珠滚落,好不可怜。
“那请你解释下,为何你的弹弓会在那里?”林轻绵还是静静看着她,轻柔的声音响起,让人不自觉地就被牵引。
“我不知道,我没去过后山……”话说到一半,桃夭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忙止住,瞪圆了眼惊恐地看着众人。
“我可没说过是在哪儿捡的弹弓。”林轻绵此话一出,众人疑惑的目光“唰地”齐齐投向桃夭,这不可谓是不打自招?
“是,后山是我锁的,我只是怕有些人不自量力独自过去。至于那只黑鸟,那可不怪我,我本来是要打狼的,是它自己撞上去的。”只一瞬间,她便成了众矢之的,心虚、羞愤和怨恨一股脑儿涌上来,但还是冷静地将想好的说辞吐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你本来想救我?”林轻绵可真的要气笑了!若不是小乌鸦挺身而出,今日受伤的就是她林轻绵了,极大可能会丧命于此。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锁,什么鸟,还有狼?”大厅中众人满脑子疑惑,却苦于无人解答,只能在旁边干瞪着眼。
“怎么,你要为了一只小畜生杀了我吗?”桃夭与林轻绵满含杀意的双眼对视,她无声战栗却毫不退缩屈服。
桃夭向来不喜黑鸟,更何况它还时常坏她好事。只要她出现在阮烛眠身边,小乌鸦定会飞来捣乱。横竖是只畜生,死了也就死了,她不觉得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就算知道是阮烛眠的鸟,她也只会担心对方怪罪她,而不是考虑到这也是一条生命。
“如果我此刻拔刀杀了你,是不是也可以说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林轻绵轻移莲步朝着对方走去,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桃夭,眼神孤傲凌厉。
她往前,桃夭就扶着肩往后退,直到被逼退至墙面。桃夭与林轻绵对视,突然大脑一片空白,窒息感越来越重。她大口大口地喘息,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脸色异常可怖。
“对不起,对不起……”桃夭抖如筛糠,狼狈地跌倒在地。桃夭满脑子都是自己被狼群撕扯啃食的画面,她甚至能感觉到肌肤传来的疼痛,一遍又一遍,久久挥散不去。
林轻绵不知桃夭为何如此,难道仅仅一个眼神她就能将人吓倒?许是对方心虚吧。她不知道桃夭此时正经历着什么,她也不在意,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桃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