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
曦棂揽着夜阑的脖子不放手,就在他凑上去准备引诱她松手时,唇瓣忽然被碰了一下,接着就听到一声轻轻的呢喃:
“不舒服,要软的。”
“床榻不合心意?”
想起曦棂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天,也就委屈了这么久,夜阑将自已狠狠地记上了一笔。
“卿卿先躺会儿,我这就让人——”
夜阑的话戛然而止,怀中的人儿闻到熟悉的竹香下意识蹭了蹭,几乎紧密相贴的二人靠得更紧了。
沉重又灼热的呼吸声轻洒在曦棂耳边,她又有些难耐地往后退了退,可这举动却让夜阑的神色蓦然一怔。
夜阑墨色的深瞳闪过一丝病态的偏执,微湿的双眸中氤氲着毫不掩饰的情欲,还有浓得化不开的被推开的恐惧和难过。
“不必,你身上就很软。”
曦棂说着就将人扑倒在榻上,整个人趴在他的胸膛,张牙舞爪地将人束缚住,还嚣张地抬头啃了夜阑下巴一口。
“我的!林轻绵与夜阑之间的爱情是双向奔赴……”
凝在眼中的复杂情绪顷刻化作温柔缱绻,他恰巧忆起了和曦棂的某次“争吵”,无论如何,曦棂或迷糊或清明的两句话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地取悦了他。
无论是曦棂还是林轻绵,她清冷秀雅、超凡出尘,也有沉稳算计和斤斤计较,但跳脱青涩的少女所拥有的天真善良她也是。
瞥见那一闪而逝的微笑,夜阑也笑了笑,但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抱紧了身上的人,不知不觉竟也睡了过去。
夜阑夜深了才入睡,不到两个时辰就接到情报返回了暗驿,忙得脚不沾地一刻都未曾好好歇息,如今实在过于疲乏,正好趁此休小睡一会儿。
曦棂身轻体软,压在身上倒也没啥重量。
所幸夜阑抱习惯了,曾经睡上一天一夜都无大碍,更何况眼下只是短暂午睡。
说是短憩,只于夜阑,好容易能睡个好觉,夜阑当然不会委屈小妻子。
夜阑在圣殿与曦棂的第一次同榻而眠,本守礼克制着,可曦棂从不会委屈自已。
她与夜阑是两情相悦,因此浓情蜜意互表心意后,他就被曦棂拉着在愣神间匆忙拜了堂,直到二人坦诚相见才闭上湿漉漉的大眼睛,与之共沉沦。
热闹了一天的温泉山庄歇了声,夜阑坐在书房中处理着楼中琐事,壶中茶水已干了许久却毫无察觉。
“主子,纳兰姑娘今日入城了,或许是入城晚,她宿在了花雨楼。”
忽而门外边响起了女声,但却不是董菁婧,而是一个陌生人。
董菁婧对林轻绵很感兴趣,会偶尔在闲暇之余借着业务之便来云海宫殿见见夫人,幸好事不多路途并不十分遥远。
陈翊项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二人的婚事早已商定好日子,他也就自请留在董家小院和未婚妻在一起。
夜阑不喜欢有人在旁伺候,在云海宫殿,近来也就只有董菁婧一个女眷会来书房。
能在花满楼做事的自然是忠诚可信的,但能候在近旁的也只有多年来亲近的寥寥几人,只是没想到会有不长眼的人靠近。
“嗯。”
夜阑冷冷开口,他恪守夫道,以前不会让女子近身,如今有了爱人更不会,更何况那人于他而言就是无关紧要者。
“来人!”
夜阑并不知人并未离开,发觉口渴壶却干了,就像寻常一样开口。
很快,就有人踏进了屋里。
来人身子轻盈如燕,映在地墙上的影子窈袅婀娜,一举一动都透着手上似乎还提着什么东西。
“主子,时笠见您晚膳没用,特做了些吃食送来。”
时笠也就二十出头正值青春,样貌端庄倒也是个丽人,眼神中暗含的倾慕明显。
“怎么是你?出去!”
夜阑无意与之周旋,但此时有些愠怒。他不轻易发脾气,但凡涉及爱人总是难掩神色,眼都没抬就下逐客令。
“主子,属下并无他意,只是担忧您的身体,就算、就算是为了夫人,您……”
时笠是个聪明人,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很轻易察觉出了主子的怒气,说的话倒是多了许多敬畏。
“不用,无事便下去吧。”
就算再不满,“夫人”二字确实息了他些火气,但话语中的冷意却未缓和半分。
“是。”
时笠是个敢爱敢恨之人,多情但不纠缠,如今回来也只是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夫人,毕竟是能入得了冷漠无情少年郎之心的人。
时笠是海商之女,家人常年在海上漂流,三年前遇着海盗不幸被掳走卖给了人牙子,可一直以来都不见家人来寻。
辗转几户人家有幸入了馨雅阁,也就不再寻找彻底与家人断了联系,后因其聪明伶俐、身手敏捷被曼珠沙华招进了楼里。
虽是一等一的刺客却从未在榜上挂名,与花满楼大多数人一般隐匿于更深更暗的地方,平日里绝不轻易出手,一出手就是斩草除根的买卖。
因着自小在船上帮忙,身子骨比一般姑娘大了些,因此在习舞方面并不占优势,但在乐律方面颇有造诣。
在花满楼的教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