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先前张黛只是有三分怀疑,这会儿便已经成了十分!
她的直觉会错,可小貔貅捕捉妖邪却不可能出错!毕竟,那可是它的食物。
张黛拍拍腰间的乾坤袋,以神识叫小貔貅稍安勿躁,随后定了定神,转头看向底下眼巴巴儿看着自己的孙六娘子问道:“我看这棵树靠下的躯干裹了麻布,是从前便有的吗?”
“麻布?”孙六娘子转头看着自己的丫鬟,那丫鬟赶紧摇摇头,“上次我们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呢!”
“上次是什么时候?”
“上次”丫鬟喃喃两句,和孙六娘子对视一眼,又怯生生看了下旁边的白氏。
白氏轻轻戳了戳孙六娘子的额头:“世子妃问你,你说就是了。今日之事我不告诉阿爹阿娘,也不告诉你阿兄。”
张黛既是追问了,想必是很要紧的,一味瞒着倒是不好。
“嫂嫂最好了!”孙六娘子欢呼一声,赶紧一骨碌答了张黛的话:“就是两个月前,那天下大雪,我的雪团儿跳到了那树干上,我想给它抱下来,所以就爬上去了,那会儿我看那树上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白氏听得皱眉:“雪团儿?”
丫鬟怯生生解释道:“是六娘子养的狸奴。”
王夫人最是不喜这些猫猫狗狗,那狸奴还是她从雪地里捡到的,就这么偷摸养在自己院子里,谁也没告诉,这两个月她可没少费心藏那小东西的行踪,但今日既然在白氏这里过了明路,那就好说了,至少,回头阿娘要是真问起来,还能有个人替自己周旋一通。
白氏扶额,她就说小姑子怎么最近不吵吵着家中无趣了,原来是偷摸养了那么个小东西!
这个六娘,当真越发无法无天了!白氏也知这会子有外人在,到底不是说家中杂事的时候,只暗暗叹了口气,仰头问张黛道:“这树,可是有什么不对?”
张黛正掐着指头在算日子,闻言不答反问:“这棵树不像是有年头的,大奶奶可知这是何时种下的?”
“正是七年前宣平侯夫人过门那年种下的,我比她先一步出嫁,那时这儿还没有这棵树。大约在宣平侯夫人过门前半个月左右,侯府才把树种下了。”白氏答得极快,她对这树还算有些记忆。
她记得这树刚刚种下的时候格外繁茂,枝干也格外粗壮,她家里也有梧桐,但看着便不如这棵长得好,夏日里枝叶伸过来,便在折桂堂投下一角阴影,那会儿她总喜欢让人搬了竹椅过来,就在阴影底下坐着纳凉,要不就绣绣帕子,倒是惬意极了。便是冬日里这树落了叶,瞧着也是一派勃勃蓬发之意。
白氏回忆往昔,这会儿再看这树,不觉疑惑道:“说来也奇怪,我怎么觉得,这树不似从前了?瞧着,像是快要枯死似的。”
张黛点点头,“大奶奶看得极准。”
要不说孙家这位大奶奶是有白氏女的血脉传承呢,这直觉就是敏锐。
这棵梧桐树已经是油尽灯枯之相,若再无人照料,只怕捱不到开春了。
白氏吸了口凉气,再看一眼这梧桐树,心底莫名漫上一阵悲凉:“倒真是可惜了。”
该看的也看完了,张黛在孙家一众仆从小声惊呼里三下五除二下了梯子,拍拍手说道:“也不是全然没救,指不定还能枯木逢春呢? ”
白氏只当张黛是在宽慰她,幽幽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
孙六娘子不解其中关键,只央着张黛道:“既是嫂嫂这儿没什么了,世子妃就去我那儿瞧瞧吧,若是哪哪儿都好自然好,若是哪里不好了,我还想托世子妃替我改改呢。”
张黛自是答应下来,跑了趟孙六娘子的住处查探一圈儿。她那里虽也靠着宣平侯府,但没什么特殊之处,张黛只叮嘱孙六娘子把那定神符贴好,这就在孙六娘子依依不舍里告辞离开了。
陶泓一直跟在张黛身后,早在看见她短短两招把孙家老太太给救了时,陶泓顿时便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后面再看到张黛对白氏说得那些话,陶泓更是激动万分——听这意思,那宣平侯府必定有鬼,这岂不是说明他们马上就能大干一场了?
他越想越是兴奋,等上了车驾,便迫不及待问起张黛接下来的打算:“咱们今晚就去宣平侯府探一番吗?”
就像上次夜探贾府一般,上回没能亲眼见到张黛是如何把那孩童的神魂召回的,陶泓一直觉得很是遗憾。这次可就不一样了,世子爷最近忙别的差使,把世子妃的安危全权交给他了,所以只要世子妃一声令下,他立马就能安排好路线!
他是期待极了,只可惜张黛却摇头道:“这样不妥。”
上次能夜探贾府,全然是托了陆夷简的福,若非他主审那案子,四处都有人手能周全着,凭张黛自己想悄摸进去再全身而退,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宣平侯府里的护卫可不是吃素的,她一向对自己有几斤几两格外清楚,自然不会去触这个麻烦,万一被逮住了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陶泓顿时泄了气,张黛瞧他一脸沮丧,忍不住笑起来:“你就这么想找点儿事情做?”
陶泓先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抓了抓后脑勺,失望道:“世子爷叫小的跟着您,小的想怎么都该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