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坊接二连三的工作让阿庆根本不得休息,芹嫂也把阿庆看得死死的,根本不给他任何出去的机会。不是叫阿庆去砍柴,就是烧火。看着儿子每日疲惫不堪的样子,心疼自不必说,但是也不得不这么做。
阿庆一边抑制着心中的想念,一边担心清岚会胡思乱想,他知道,清岚是个心重的人。
这日,他见文龙正从茅厕出来,门口也没什么人,阿庆忙把他叫住。
“你今天有事没有?”阿庆轻声问道。
“你怎么在茅厕门口堵人,你说吧,要求我什么事?”文龙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说正经的,我想买些鲜花种子,你今天要是没什么事,帮我去趟集市上可好?”
“你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阿庆不说话,冷冷的看着他。
“啊呀呀,好好好,你都开口了,我还能说不吗?要什么样的?”
“什么颜色都来一些就好,只是不要与旁人说。”
文龙心领神会,说罢,便去了集市。
下午,文龙便趁着如厕的当儿把鲜花种子给了阿庆,捂着嘴笑话阿庆:“这么香的东西在这种地方偷偷摸摸的给,可真有你的。”
阿庆无奈一笑,朝着文龙的肩膀假装给了他一拳:“谢了!”
于是在这几天的夜晚,阿庆就趁芹嫂和邻居们都睡了,悄悄带着种子来到了净月寺的山门门口,开始栽种那些鲜花。
夜晚清凉的风,丝丝入骨,吹着他身上流的汗。他一刻不敢耽误,因为他务必要在鸡鸣前回去。每种下一颗种子,都要在心里说一句对清岚的话,想着自己曾在寺里许的愿。
就这样周而复始的种花,持续了一个星期。
而后的日子,阿庆总是半夜隔三差五的来施肥浇水,每天心里都在祈求着不要下大雨,不然努力就白费了。
思念阿庆的岂止清岚一人,莲蓉正陷入在一中复杂的情绪和境遇里。这天一早,奶奶刚把昨夜剩下的米饭用开水烫了,把这稀饭和一碟炒萝卜干端上了桌。端起碗来自顾自的吃着。
莲蓉无精打采的端起了碗,把头深深的埋进了碗里,因为她的胃里正翻涌着一股东西。
“你最近怎么瘦成这个样了,不会是感染了长虫吧?家里鸡蛋不多,你把这个吃了。”
这时,奶奶把那双指甲里挤满污泥的手伸向了莲蓉的碗,递来一个剥好的鸡蛋,鸡蛋滑溜溜的掉进了那碗稠稠的白粥里。
鸡蛋的腥味在此刻变得尤为浓烈,再想起那双手,胃里那种翻滚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还不及放下碗,莲蓉就跑到一旁的地上蹲下,捂着嘴吐,脸色青一阵灰一阵,十分难看。
眼看着稀饭撒了一地,莲蓉又是这个样,奶奶觉出了不对劲。
她撂下碗,一把拽住了莲蓉的胳膊:“你过来,”莲蓉又坐回了刚才的位置,只是意犹未尽,“你给我如实招来,你是不是怀孕了?”奶奶冷冰冰的看着莲蓉。
“怎么可能,我和谁有呢?”莲蓉假装不可思议的笑道。
“你这个月的月事还没有来,让我看一看。”奶奶虽不是大夫,年轻时倒是没少给村里生产的妇人帮忙,是否怀孕,还是能看出来的。奶奶找来一根类似针一样的东西,还有一碗水,一把抓住莲蓉的手腕,让手腕悬在针和水之间。
过了一会,奶奶的眼光突然从平和变得犀利和凶狠了。
她啪得一声把东西拍在了桌子上。
“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到底是谁的孽种?”
莲蓉一想,坏了,怎么说好呢?如果说是胡三多的,奶奶求之不得,定会让自己和他成亲,可今天这个架势,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岂能放过自己。
“快说!”
“是,是阿庆……”莲蓉也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从嘴里挤出来的。
“好啊,人家不要你,你倒用了这种方法留住他。”奶奶一阵冷笑,她缓了一会又道:“听说他喜欢府上的大小姐,你觉得轮不轮得上你?”
“那又如何,反正已经这样了,他就得负责。”莲蓉顺着刚才的话继续说。
“呸!好不要脸你,你爸爸妈妈把你留下来真是多余,应该一起带走!你真是把我们家的脸面都丢尽了。现在怎么办!”
“别来问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就去死!”奶奶伸出那双竹节般的手,给了莲蓉一巴掌,只觉得脸上生疼,疼痛迟迟不肯消去。
“胡三多是个不错的人,你偏偏要攀高枝,人家阿庆就是要攀高枝的,这个高枝你还未必攀得上,所以你最好想一想,后面该怎么办。阿庆要是不要你,你最好做了,再或者……算在胡三多身上。”说到这里,奶奶的声音低沉了,带着点犹疑和思考。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为什么把我往火坑里推呢?”
“你是什么东西?养你这么个赔钱货,没为我们带来什么,净让人跟着你操心添堵了。你嫁给胡三多有什么不好,甭管钱来得是否干净,起码你不愁吃喝。起码他看得起你,养得起你。”
“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要嫁给那种人。”
“那我就打死你!”说罢,奶奶拿起木锅铲朝莲蓉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