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攸然回到她的院子,打量着屋内陈设一尘不染,都是出嫁前的的布置,一时有些伤感。
李诵没过多久也回来了,远远看见萧攸然站着,好像民间在等丈夫回来的妻子。
“跟萧大人粗粗谈了些关于父皇寿诞的事,等急了吧。”
李诵一把握住萧攸然冰凉的指尖,揣进怀里暖着。
萧攸然:……
收回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伤,和李诵一同进屋去了。
银台已经将床榻铺好,老妈子般欣慰地看着两人如胶似漆紧紧挨在一起。
银台:“小姐,你的眼睛怎么一抽一抽的?哪里不舒服吗?”
萧攸然苦笑:“……白天哭了好几回,又熬得有些晚,这会儿眼睛有点干痒。”
李诵接过银台盥洗干净的热毛巾,按着萧攸然躺在床上,轻轻地把毛巾压在她的眼睛上热敷。
银台抿嘴笑着,识趣地退下了。
萧攸然知道今晚逃不过同枕而眠,双手死死攥紧,只盼着天赶紧亮。
若是上一世的自己,得李诵如此对待,只怕高兴地要多吃一碗饭。
可是如今心里有了嫌隙,身体抗拒对方触摸的很。
光是想想都恶心的很。
果然没一会儿,萧攸然觉得有只手在身体上下游走。
小臂泛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怎么这么僵硬?”李诵轻笑,只当萧攸然未经人事,紧张得很。“抖这么狠?呵,小东西放松点,会舒服的。”
这狗男人当真一点心肝都没有。
二哥身死,全府一片缟素,他竟然也有兴致?
“殿下,今日不可以。”她气得浑身发抖,仍是努力克制,轻声细语:“二哥为国战死,尸骨未寒,请殿下恕罪。”
窸窸窣窣的动作停了。
一阵风刮过,吹开了小窗,李诵一眼就看到高挂着的白灯笼。
愧疚不已:“是孤孟浪了。”
胸前濡湿的面积越来越大。
他意识到佳人在哭,无措地紧紧搂住萧攸然。“对不起攸然,是孤错了,都是孤不好。”
那玩意死死地抵着她。
她屁股用力往后顶,努力拉开一点距离。
萧攸然生怕以后出了什么纰漏,二人还会同床共枕,打算找个借口。
她从李诵怀里拱出来个脑袋。
头发乱糟糟的,两眼亮晶晶的,语气却是那么委屈:“殿下轻贱妾身惯了的。妾身虽然在殿下面前不得脸,却也是萧家的心肝宝贝。也曾幻想和如意郎君郎情妾意,蜜里调油。今日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晚上殿下又不顾…这样对妾身…”
萧攸然媚眼如丝,轻轻顶了一下李诵。
小嘴一撅,“也不知殿下是在赔罪,还是真的喜欢妾身。”
李诵伸出三根手指,急吼吼地就要发誓。
萧攸然捂住李诵的嘴,“不许殿下胡说。”
李诵感受着柔荑的软嫩,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好甜。”
萧攸然:“……呕。”
糟糕,没忍住。
“方才点心吃多了,油腻腻的吃着香甜,这会子恶心全翻上来了。”萧攸然充满歉意地解释。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李诵从未见过端方持重的太子妃这般大胆、娇媚。
其他女人侍寝都是躺好了任他施为,从没有人敢像她刚才那样,主动的勾引自己。
“孤会等到你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我的。今晚不动你,好好睡吧。”
他勾起志得意满的笑。
不等萧攸然说话,就鼾声大作,睡得不省人事了。
萧攸然见他睡熟了,两根指尖夹起他的手,嫌弃地甩到一边去。
“沾床就睡,什么心也不操。”
恨恨地一脚踹在李诵屁股上,差点把他踹下床去。
萧攸然嘴里“诶诶诶”,手忙脚乱地把人往回拉。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都是担心。
泾原兵变来不及阻止怎么办?
除了让家人躲过此劫之外,能不能也庇护百姓?
粮食不够灾民吃怎么办?
灾民哄抢怎么办?
她如果没有这次做好岂不是白活一世了?
……
萧攸然越想越头大。
她从小就有这个毛病,明天只要有事,前一天夜里必定失眠。
但伯父也好,兄长也罢,好像天塌了都不会影响他们睡觉。
她记得堂兄小时候顽皮的很。
先生远游前布置了大半年的课业,他愣是一个字都没写。
前一天夜里突然发现自己有几篇杂谈怎么也找不到。
趁着月色正浓,她想拉着堂兄一起补作业。
堂兄脚上拖着木屐,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躺在席子上看月亮。
没一会儿功夫就就睡着了。
第二天不出意外的,被先生狠狠打了手心,晚上又被大伯父用藤条抽了一顿。
她问堂兄怎么睡得着的。
堂兄的歪理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愚兄私以为,不做课业是我的选择,我快乐地度过了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