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干什么?”
开车回去的路上,贺佩时看着坐在副驾驶的闻凛,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他和闻凛从小就认识,这么多年了,自以为还算是了解闻凛。
可是,现在,他真是弄不明白闻凛究竟想做什么。
或者留在自己身边,或者放手,无非就是这两个选项,可是闻凛都没有选,这样不果断,实在不像闻凛的性格。
“我想再等等。”闻凛看着窗外,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贺佩时皱眉,没明白,他再问,闻凛却不再解释。
“不请我进去喝茶?”
任劳任怨把闻凛送到家门口,贺佩时看着闻凛径直就下车了,从车窗探出头,高声问。
喝不喝茶其实无所谓,但是闻凛显然有些心不在焉,贺佩时还是有点担心。
“最近没好茶。”
闻凛回头说了句,摆摆手进了院子,背影看起来有些疲惫。
贺佩时看了会,有些担心,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时候过界的关心是种麻烦,更何况,闻凛本身就是边界感很强的人。
犹豫了一下,贺佩时还是调转车头离开。
闻凛回家,玄关地上扔着件还沾着酒气的西装外套,垂眸看了看,闻凛将衣服踢到了一旁。
脏衣篓里的衣服堆的小山一样,闻凛将身上的外套脱下,随手扔到山顶。
刚和霍怜青住在一起的时候,他是有应酬,常常会穿着沾着酒气的衣服回家,霍怜青最不喜欢酒气,一闻到就捂鼻子。
所以,他就在玄关放了脏衣篓,回家就将外套扔进脏衣篓。
要是喝了酒,一定是先洗澡,再去看霍怜青。
不过,现在霍怜青已经不在家里住了,衣服是仍在脏衣篓还是沙发上都已经不重要了。
眼神淡漠地划过那堆衣服,闻凛走进客厅。
桌上放着吃剩的泡面碗,倒着几罐啤酒罐,落地窗边的窗帘也一直是半拉着的状态,窗外淡淡的阳光半洒在地板上,却透着几分冷意。
明明已经是初春了,却还是像是冬天一样。
闻凛没什么表情地环顾了圈房子,目光落在霍怜青卧室门上。
那扇门已经很久没打开过了。
霍怜青刚搬出去不久的一天晚上,他喝醉回家,打开房门的时候,里面一片冷清,让闻凛的醉意瞬间消失。
从哪之后,闻凛就再也没有打开过那扇门了。
转身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漱完在床边静静坐了一会,闻凛却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他从抽屉里翻出了一瓶药,吃了两颗,才睡过去。
霍正声葬礼那天,霍怜青按部就班处理丧事。
一整天都在忙,忙着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
“我要回公寓。”
从墓园离开的时候,霍怜青困得昏睡过去,再睁开眼,却发现车子已经快开到霍家了。
坐起身,霍怜青对司机说道。
司机愣了一下,问:“您不回家吗?”
他是今天才开始给霍怜青开车的,下意识就觉得霍怜青会回霍家住。
“去公寓。”霍怜青只是淡淡说道。
有管家的事情在先,司机也不敢再多问,调转车头。
回到公寓的时候,霍怜青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情极其差。
太多的事情,连日的杂乱,疲惫,还要被迫应付各种各样的人,霍怜青几乎是僵硬地洗漱,然后躺在床上。
疲惫让霍怜青难以去思考其他事情,但是躺在床上的时候,却有些失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有一瞬间,霍怜青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很疲惫,疲惫到,只想躺下,可是,却睡不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天花板。
就这样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天色蒙蒙亮起来的时候,霍怜青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直到,手机响起。
铃声一阵接着一阵,似乎叫不醒还在睡梦中的誓不罢休。
霍怜青闭着眼睛爬起来,晕晕乎乎循着声音找到了手机。
手机还在震动,凭借记忆中的位置接听。
“谁?!”
趴在沙发上,睡意昏沉,霍怜青的语气很不好。
手机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下,道:“温先生出车祸了。”
“温先生?哪个温先生?”
霍怜青听出来对面的人是杜鹤清,但是她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只是本能地问。
话说出口了,霍怜青猛然睁开眼。
果然,杜鹤清的声音传来,“温泽。”
“在哪儿?!”
瞬间翻身坐起,霍怜青问。
杜鹤清说了医院的位置,霍怜青只来得及套上外套,就急匆匆跑出门,随便在楼下拦了辆出租车。
她还穿着睡衣,光着脚,握着手机,很是着急。
“我走最快的路过去哈。”
出租车司机一听目的地是医院,忙安慰道,抄小路过去。
车在医院门口停下,霍怜青立刻打开车门,抓着一个护士问手术室位置。
“电梯上去,右拐,最尽头。”护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