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琛已经转身离开，进入葡萄的玩具间，笑着蹲下身，“就这么好玩吗？”
葡萄见到他进来，当即就放下了玩具，想要出去找妈妈。
被霍祁琛大手拦住，抱入怀中，她身上奶香味十足，比他吃过的所有安眠药，都来得助眠。
“让妈妈安静一会，先不要打扰她。”
葡萄明显听不太懂，但她还是乖乖窝在霍祁琛怀中，她的小手指摸摸他的嘴角，“叔叔，你流血了。”
可不是吗，你亲妈打的。
听到这个称呼，霍祁琛心口一酸，挑眉，“给叔叔擦干净好不好？”
就在葡萄笨手笨脚替他擦拭的时候，门突然被从外面一把推开，简沫胸口起伏，她看着互相依偎的男人和小孩，“老简在哪？”
葡萄被简沫这样子吓了一跳，“妈妈……”
简沫握着表的手都在抖，她重复了一遍，“老简在哪里？”
霍祁琛拍了拍葡萄的背脊，那是安抚，尔后才起身，“在医院接受检查。”
简沫眉头紧皱，那是一种近乡情怯又不可思议的表情，“安全吗？”
霍祁琛给了她肯定的回答，“非常安全，这次不会再被带走。”
简沫深出一口气，“地址。”
葡萄小跑扑进她怀里，抱着她的腿，“妈妈去哪里，带上葡萄。”
简沫无法跟她解释，只能摸摸她的头，然后盯着霍祁琛。
他缓缓摇了摇头，“你现在太激动了，不适合见面，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去。”
简沫执拗不动，根本不愿意。
“简沫，你还想见吗？”
她只能竭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嗯。”
“那你就听我的。”
于是简沫不得不躺上床，强迫自己睡一觉，可多年的寻找得到了救赎，她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盯着窗外的月光瞧。
外头逐渐安静下来，葡萄被佣人哄睡了。
不久，房门传来响动，沉稳的脚步靠近。
简沫惊得从床上坐起来，默不作声盯着门口的方向。
霍祁琛进入光影中，“你别误会，葡萄喜欢的做饭玩具落在你房间了，她睡前说明天要玩。”
他来取。
“……嗯。”简沫轻声说。
紧接着就是他寻找玩具的声响，她攥紧被角，“太黑了，开灯吧。”
霍祁琛显然犹豫了一下，最后摁亮壁灯，有了光亮，但不会刺激她的双眼。
玩具坏了，他坐在地上，垂眸修好。
简沫盯着他的动作，嗤笑了一声，“我以为按照你的风格，会让人再买一个。”
“我要是这样，不是和你的教育理念不符么。”霍祁琛脱口而出。
说完，两人都愣了愣。
简沫确实不是惯着孩子的母亲。
当初两个人还在一起的时候，有想过如果以后有孩子了，该怎么教育孩子。
简沫从小习惯了独立，她预感自己当不成慈母，孩子要是哭闹，她一定不会惯着。
当时霍祁琛好整以暇说，“那你做严母，我做慈父？”
也有讨论过孩子的性别，霍祁琛喜欢女孩，但想了想说，“还是男孩吧，女孩长大要嫁人，我一定舍不得。”
当时简沫笑得乐不可支，因为她根本想不出来，如果生个女孩，霍祁琛会是什么样的姿态，他看起来跟孩子，像是两个维度的。
都没想到，如今竟然真的见到了。
想到过去的事情，霍祁琛动作凝滞了一下，他抬头，灯光落入他的眼底，“其实女孩很好，她长大不一定要嫁人，我的女儿，负责开心就好了。”
简沫坐在床上，骤然和过去的记忆重合，浑身不自在。
她转移话题，“你把老简救出来了，周良岐不会发疯吗，他可是威胁我……”
声音戛然而止，霍祁琛修好了，问：“威胁你什么？”
简沫没说。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落下帷幕，明天检查结果都出来了，你看到，做好心理准备。”
这算是暗示，这两年，老简不知道受到了多少伤害，简沫心间一颤，“……我知道。”
他拿着玩具往外走。
“霍祁琛！”她想了又想，还是叫住他，“我下午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精神病那句么？”他的语气很淡薄。
她默认。
“算不得什么，也不是诋毁，事实罢了。”
说完，霍祁琛拉开门。
“我！”
他再次站定。
简沫好半天才说：“你母亲做的事情，我不会让你承担。”
听到的是这个，霍祁琛显然有些失望。
“无所谓，她是我妈，我承担也是理所应当的，你可以全然怪在我身上，别有心理负担。”
门关上了。
简沫瘫坐在原地，啧了一声，她想说的明明还有很多，但都说不出口。
下午刀疤说的话被气急了，把对乔霞的怨恨宣泄在了霍祁琛身上，他这么逆来顺受，几乎不像是当初那个霍祁琛了。
简沫怀抱着复杂的心情，好不容易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