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啼叫,林间雾气弥蒙。
亡灵在前方一片空地里停了下来,缓缓转过身,低头看着地面。
薛宫无知道这是亡灵在告诉他,前面有情况!
提着灯笼慢慢走上前,见到眼前的一幕“啊——”的一声惊叫道,灯笼掉在一旁,薛宫无整个人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
不远处的徐砚青和明凡也被这一声尖叫吓得险些丢了魂儿。
只见血泊里躺着一具身穿红色嫁衣的无头女尸。血迹从被砍下的脖颈处漫开,周围已被鲜血浸染一片腥红,散发出阵阵的血腥味和尸体的腐臭味。
薛宫无惊魂未定,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他抬头看了看旁边的亡灵,终于明白亡灵为何脖颈以下如此模糊,原来是被分了尸!一股寒意瞬间浸染全身,令人毛骨悚然。
片刻后,薛宫无慢慢起身拿起一旁的灯笼,照在尸体上开始观察。
尸体上的红色嫁衣和亡灵身上的一模一样,腹部也有被刺伤的痕迹,薛宫无蹲在尸体旁,抬眼问道,“这个是你的尸身?”
亡灵点点头,看着躺在血泊中的身体,又开始流着泪。
人都死了,为什么还要把头砍下来呢?
薛宫无继续看着腹部上的伤口,从地上捡了个干树枝,挑开伤口周围的衣服。
惨白的肚皮上,一道深深的伤口横在小腹上。伤口周围的血已经流干,肉皮泛白,隐约可见皮下模糊的红肉里溢出的鲜血。
“腹部伤口约一寸半,应该是短刀或匕首之类的凶器刺伤的。身上也没有其他伤口,应该是没有挣扎过,是突然被捅了一刀致死的。”薛宫无又将灯笼提到脖颈处,继续观察,“脖颈处伤口平整,看着像是一次性的切口。能把人头这么干净利落地砍下来,最有可能就是用一把大斧子用力一砍分得尸。而且砍下来的地方流了这么多的血,应该是人死后立即分的尸。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人分尸,那现场肯定早就备好了凶器!也就是,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杀人了!”说着不禁身子一颤。
可一个小丫鬟,能和谁结下这么大的仇怨呢?
薛宫无站起来,开始分析道,“杀了人,又把头砍下藏起来,显然是不希望大家看到死者的脸。可亡灵脸上并无伤痕,也就是说,凶手想要隐藏的不是杀人手法,而是死者的身份。可尸体又抛在这片空地上,没有做任何掩藏,显然是希望尽快被人发现。而且身上又穿着杜小姐的一身嫁衣,明显又是想被人认出来!”突然一皱眉,“难道是凶手希望,大家认为死的是杜小姐!”
薛宫无继续推理,“既然凶手希望大家认为死的是杜小姐,可偏偏杜小姐还活着!那,凶手最有可能就是这个杜小姐本人了!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有什么事情是非死不得摆脱的呢!难道她不想嫁给那个新郎官?”
薛宫无抬头看了看夜色,已经是快四更天了,再不回去恐怕就要惹人起疑了。
可刚迈开几步,突然,后脖颈一凉,隐约瞥见蓝盈盈的寒光,一柄长剑抵在了脖子上。
薛宫无身子一僵,瞬间冒出冷汗,难道是凶手一直在附近?
身后的人慢慢绕到身前,盯着地上的尸体,冷冷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具尸体的?”
声音有些熟悉,薛宫无借着微弱地月光看过去,原来是白日里在宁升客栈见到的那对主仆。还好不是凶手,瞬间舒了口长气!
见人半天不答话,徐砚青提了提剑做出欲砍之势,语气加重威胁道,“说!你为什么大半夜的在这里?”
冰凉的剑抵在脖子上,薛宫无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心翼翼地答道,“这位公子!公子,还请手下留情啊!你不是大半夜的,也在这里吗?”
“”
徐砚青被噎住,“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继续问道,“还敢嘴硬!说,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具尸体的?”
“我,我真的只是”
就在这时,身后一片亮堂,似是有火光。紧接着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一群人正在向这里靠近。
声音越来越清晰,不一会儿,空地周边被大大小小的火把照亮,犹如白昼,周围的一草一木皆是清晰可见。
“大人,是刑部的人!”明凡看着围上来的人说道。
一个身穿红色官服的人穿过人群向前走来。
徐砚青收剑归鞘,“奇怪!刑部的人怎会在此?”
“”
刑部侍郎高士贤匆匆上前,看到地上的尸体吓得一哆嗦,险些栽在地上,“来来人哪!快!快把这几个人,给本官抓起来!”
周围的官兵立即围了上来,将三个人团团围住。
只见明凡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举到高士贤的眼前,威风凛凛地说道,“大理寺查案!”
高士贤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大理寺新任的少卿徐砚青,赶忙上前作揖,“不知徐大人,怎会深夜在此?”
“自然是查案了!”
“没想”高士贤刚想开口,却被徐砚青打断,反被问道,“敢问,高大人是如何知晓,这里有具尸体的?”
“本官是刚刚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这才匆匆赶来的。难道,徐大人也收到了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