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清从刘根生的办公室走出来,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个消息也很快传遍了整个省委办公楼。
苏立业听到秘书跟自己转述这件事的时候,也感觉事情不太好办。
刘根生这个人比较固执,也比较念旧。
念旧在很多时候是个优点,但有些时候也是缺点,就比如在这件事上。
可如果他出面,那就不只是郑城要这么做,省委老干局也要下文,麻烦就从张恪清的头上,变到了他的头上。
虽然他不介意帮张恪清解决一些麻烦,但他也搞不清楚这件事是好是坏。
重要的是他跟张恪清有着一样为难的地方,因为他的女婿许光辉是个身家丰厚的大富豪,他不需要靠着什么退休待遇养老,自家女婿随便孝敬一点他都花不完。
他去下令对那些退休的老同志待遇进行限制,很容易起到反作用,别人会认为他是沽名钓誉,用其他人的利益来为自己脸上贴金。
他就算是快退休了,也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小韩,这件事你有什么好的处理办法?”苏立业忽然考问自己的秘书。
韩志飞谨慎的回答:“领导,之前的事情如果深究,那牵扯可就太多了,查之不尽,所以不如做个切割。”
“给个时间让那些倒卖药品的人主动将非法所得退回来,让子女冒充自己去住院、开药的,也得将钱补回来;对于多开检查,多住院,开一些贵的滋补药品自己吃的,以劝诫为主,不继续追究。”
“在这之后还有这么干的,相关的医护人员、医院和住院的人都要严肃处理。”
“还有就是将一些价格贵,但并不常用的药品,能否从医保报销名录中删除?不能报销,他们以后还想吃就要自己花钱,否则就开那些效果差不多,价格却低廉许多的药品吧。”
这也是一种很常见的处理方式,过去很多年,一些政策被钻了空子,只要不犯法,那就不追究,毕竟无法可依,何况是主动钻空子,还是被医生忽悠了也难以界定。
而一些人难以预防,但可以从源头预防这类事情,所以他才提议将一些药品从医保报销名录中删除。
不过让那些人主动退钱,恐怕不会有人愿意答应,除非是有确凿的证据。
“另外就是加强医护人员的思想教育,加强那些离休老同志的思想教育,加强一些在职的同志的思想教育。”
苏立业微微点头:“这个处理办法还算可行,那郑城老干局已经下的文件怎么处理?要收回来吗?”
韩志飞摇头:“不能收回来,那样就代表着老干局错了,给老干局下令的张省长也错了。但不收回来,也可以不执行,让大家都忘掉好了,需要的时候再翻出来。”
什么时候需要?当张恪清真的找到一些证据,能让那些人都闭嘴的时候,这份报告就可以翻出来了。
如果找不到,那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那些老同志还真敢逼着郑城撤销报告不成?
刘部长那边,也一定不会公然表态,毕竟一旦下场,想什么麻烦都不沾是绝不可能的。
这样虽然事情没有得到完美的解决,但至少大家的面子都保住了,阻力也能极大的减小。
苏立业挥挥手,让韩志飞出去了,自己也在办公室思考,如果他处在张恪清的位置上,怎么做才能解决这个麻烦。
他有一种预感,张恪清不会选择韩志飞的这个办法,不会让事情冷处理过度。
但这件事真的很麻烦,别说是老干部了,涉及到一些上了年纪的老百姓,事情处理起来都难许多呢。
张恪清会来找他求助吗?又或者去找向洋帮忙?
但这件事向洋也不太方便插手,这时候向洋恨不得跟所有省委常委都搞好关系,保证将来接班书记没有任何阻力呢,又怎么会去得罪刘根生这个本地派的人?
能轻松的时候,谁愿意给自己找麻烦呢?
可如果他跟向洋都不主动帮忙,张恪清能扛得住刘根生的压力吗?陈栋邦会帮忙吗?
……
郑城,市长办公室。
老干局局长孙骁忐忑的坐在张恪清对面,听说张省长去找刘部长了,现在找他过来干什么,让他撤销之前下发的文件吗?
那这件事,他就成了替死鬼对吗?
果然,从上次张省长叫他去开市政府党组扩大会议开始,他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竟然这么快。
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是被退二线,还是更严重的降职处分,应该是前者吧,毕竟他觉得自己没犯什么大错,真降职处分他可不服气。
“孙骁同志,这两天那些老同志又去找你了吗?”
孙骁摇摇头:“没有,大家都在等处理结果呢。”
其实当初提拔他的老领导也来找他了,跟他说之前不是要故意骂他,而是老领导不骂两句,别人骂的会更难听,会更让他下不来台。
他对老领导倒是没什么怨恨,如果不是老领导把他从乡镇调到市里,他确实也坐不到今天的位置,恐怕现在了不得也就是一个副处级的干部,还未必是实职。
但这些话,他没必要跟张恪清说,反而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