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姬兰玉那次不欢而散之后,季云礼着实消沉了一段时间。 心上人的猜忌令他伤心难堪,可比起彻底放手,一拍两散,他更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解开姬兰玉对自己的误会,挽回她的感情。 毕竟,真正深爱过的人,怎么舍得因为一点误会就放手呢? 可落胎的事情已经过去太久,季云礼重新查起也很难找到证据证明自己没有害过姬兰玉的孩子,只能想办法找出幕后真凶以自证清白。 可当时在补汤里下药的那个烧火丫头早就已经畏罪自尽,属于是死无对证了。死人不能开口,季云礼也就无法顺藤摸瓜找到指使她这么做的人,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可这条线索断了,也未必就找不到凶手。 季云礼不是傻子,他能察觉到有人在针对自己与长公主,而那个下药害长公主落胎的那个人,或许就与谣言诋毁自己、买凶殴打自己的那个人是同一个。 如果他的猜测正确的话,他就只要找到再三对自己下手的那个人就行了。 那个人的行动虽然嚣张,但也谨慎,他一次两次地威胁季云礼,却从来也没有露出过什么马脚,让季云礼堪破他的真实身份,可见其手眼通天。 要想抓住这个潜伏的人,季云礼就只能从现有的线索一点点往上摸索,特别要沉住气,不能打草惊蛇。 目前来说,最好的切入口还是关于季云礼自己的那个谣言。这个谣言在翰林院里几乎人尽皆知,如果仔细打听,一定能找出其源头,只要知道最初造谣的人是谁,就有办法再往上查了。 打定主意之后,季云礼召集了自己的几个心腹。 “你们应该也知道,前段时间有人造谣我私养外室,故意谋害公主落胎。这个谣言在翰林院里几乎人尽皆知,我需要找出这个谣言的源头。” “你们与翰林院里那些大人的身边人接触一下,打听打听最先造谣的人是谁。你们慢慢打听,不用操之过急,特别注意不要露了痕迹,以免打草惊蛇。” “是。”季云礼的几个心腹闻言领命退下。 那边让人寻找着线索,季云礼自己这里也不能放松。 季云礼猜测,幕后之人很有可能还在看着他,如果他假装放松警惕,那个人说不定会再次对他下手。 任何行动都很难做到天衣无缝,只要对方再次动手,就一定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之前季云礼没有在意过这人的暗算,自然也没有特意防备过他,但现在他必须要找出幕后凶手,那就要想办法引蛇出洞。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季云礼故意对外作出十分荒唐的样子,日日借酒浇愁,时不时还出府撒个酒疯,就是想让其他所有人觉得,他因为和离之事一蹶不振了。 幕后之人若是知道他这么“落魄”、“荒唐”,一定会对他放松一些戒备,动手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缜密。 果不其然,在季云礼借酒装疯的第二天,就有人故意趁他“喝醉”,想要伺机把他推进湖里。 季云礼故意没有让下人贴身跟着,等到那人推他入湖的一瞬间,他抓住机会扭头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然后才自然而然地落入水中,一点儿也没让人察觉到他在装醉。 季云礼落水后很快就被远处赶来的下人们救了上来,回府之后,他将推他之人的外貌特征记下,安排人暗中打探了那人的踪迹。 最终下人们查出那人是居住在外城的一个混子,他独居在偏僻小巷里的一个破烂宅院中,之前欠了很多外债,但两天前他却把债给还完了。 这很不寻常,很明显是有人花大笔银子收买他害人。 可惜的是,他所居住的那个小巷实在太过偏僻,周遭没有几户人家,自然也没人看见是谁给了他那么大一笔银子。 线索又断了,季云礼不甘心,吩咐几人守在那人的住处附近,时刻留意他的动向。 又过了两天,季云礼喝了两碗酒,假装自己已经烂醉,跑到长公主府门口大闹了一场。 闹完之后,季云礼回了府,等着那人再次出手。 今天他故意闹了这么一出,笃定的就是背后之人看不惯他纠缠长公主,肯定会想办法教训于他。 果然,半夜时分,季府突然着火。 季云礼一早就派了人留意府内外的动静,果然等到了纵火之人。 几个人偷偷跟着那个纵火之人一路,果然就见他回到了外城的宅子里。 这个人也不是生面孔,赫然就是上次推季云礼入水的那个人。 而那人在纵了火之后,半夜三更又秘密会见了一个人,从对方手里拿到了大笔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