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后，陆铃芸在床上躺了很久。系统还在沉睡，就像耗尽了所有能量一样。她静静地听着窗外的雨声，试图理清纷乱的思绪。
&34;系统，&34;她轻声呼唤，&34;你到底是什么？&34;
没有回应。只有偶尔几下微弱的波动，像是某种无意识的呓语。
她想起秦钧说的那句话：&34;它的潜意识在保护你。&34;什么样的程序会有潜意识？什么样的系统会觉得痛苦？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滴答、滴答，像是某种奇怪的共振。
&34;等等&34;她突然坐起来，&34;共振？&34;
脑海中闪过一个片段：在厨房练习时，她总能感觉到一种特殊的节奏，仿佛系统的指导不是简单的数据输出，而是一种某种更深层的共鸣。
【嗯】系统终于有了反应，但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别想了太危险】
&34;为什么危险？&34;
【因为】系统的声音又开始变得混乱，【我们本来不对我是谁不能想起来】
陆铃芸的头又开始疼了。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意识深处翻涌，像是被封印已久的记忆。但那似乎不是她的记忆，而是系统的？
不对，&34;系统&34;这个词突然让她觉得很违和。就好像这个称呼本身就是一种伪装。
【停下求你了】系统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都会死的】
&34;我们？&34;陆铃芸抓住这个词。
但系统再次陷入沉默。这次连波动都消失了，仿佛彻底关机。
手机响了，是江临发来的消息： &34;暂时别去找秦钧。他们的实验室被封了。&34;
陆铃芸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那个困扰她的问题：&34;师父，系统真的只是系统吗？&34;
很久，江临才回复：&34;有些真相，知道了反而是种痛苦。&34;
&34;就像您的系统失忆那样？&34;
这次江临没有回复。但几分钟后，一条新消息来了： &34;店面装修完了。后天开业。&34;
陆铃芸心里一紧。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师徒关系就要彻底结束了。
可是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弄明白。
翻开笔记本，她开始仔细研究那些实验数据。秦钧他们一直在寻找所谓的&34;契合者&34;，说这种人能与&34;特殊意识体&34;产生共鸣。
&34;共鸣&34;她喃喃自语。又是这个词。
【不要再查了】系统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些事最好永远都不要知道】
&34;为什么？&34;
【因为知道真相的代价太大了】
系统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消失在意识深处。但陆铃芸总觉得，它说这句话时，不只是在保护她。
更像是在保护它自己。
保护它那些不愿想起的记忆。
窗外的雨还在下，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忽远忽近。就像某种意识，在清醒与沉睡之间徘徊。
而真相，或许就藏在那片朦胧的意识深处。
但如江临所说，有些真相，知道了未必是好事。